王府角门早有管家饶安候着,远远瞧见自夜色里走来两个熟谙的纤细身影,忙几步抢上前去,将搭在手臂上的氅衣给柔珂披上,躬身见礼后又将躲在柔珂身后的樵青提溜出来挑眉呵叱:“你这丫头好生胆小!纵是有天大的事情产生,你也不能一个保护也不带上就拐着主子顶着夜色胡乱走动,有个万一好歹你可担负得起?”
渔僮面露难色地挠挠头,难堪笑道:“我一个书童,不过奉侍公子吃穿用度,研磨铺纸罢了。旁的那里晓得这很多?克日么……公子都老诚恳实地往翰林院里值事,想来即便有不顺心的事也和政务有关罢?”
“无事,走罢。”柔珂舒展的眉头宽解地疏松很多,脸上绽出一如往昔和暖的笑意。
柔珂纤眉不经意间拧在了一块儿,步子也垂垂放慢。
柔珂婉然笑说:“赶巧街边便有酒楼,出来歇了会儿,是以才耗到现在。”
“郡主,昨日奴婢去碧云寺给静慈师父送茶饼的时候,瞧着她气色好了很多。”氛围沉寂得吓人,樵青晓得柔珂表情欠佳,又无从安抚,只得没话找话。
“父王。”柔珂当场施礼。
香囊……又是棠辞……
柔珂往右移了移,恰好挡住樵青,点头笑道:“都城里头虽称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总还算太安然好。本日是我叫她莫要张扬的,现下也没出事,你就别太苛责她了。”
“常听言人有千面,见惯了棠公子东风满面,本日她哭鼻子的糗样倒是让奴婢莫名有些揪心呢。”樵青还是在柔珂耳畔强聒不舍,说是揪心却又没心没肺地掩嘴轻笑,“说来好笑,她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又长得精美,活脱脱像个女人!要不是她科举大比入的宦途,奴婢指定觉得她是女扮男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