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白嫩的小手里紧紧攫着一朵素净得过分的红花,扑进叶秋娘的度量,随她一块儿钻进暖融融的被子里,睁着双敞亮溜圆的大眼睛:“内里好热烈的,小姑姑如何不去看看?”
从她面前走过,余光间瞥见她不似昔日,指甲盖未染丹蔻,素净粉嫩。
天子喝了药,神情却更加郁郁:“药每日都喝,不见气色,喝来有何用处?”
陆禾前几日递了辞呈,紧赶着去黔州看望家人了,干脆她也进宫为天子奉养汤药。
两人一起沉默无言,倒是宜阳先开了口:“您可有想要往凉州捎带的东西?我可托人带去。”
娜仁不觉得意,眼睛弯成了新月,咯咯直笑:“我只是看看,不会吃的,哪会有伤害?”
恰好,汤药熬好了,端了过来,宜阳将它接过,走到床榻边,孝敬细心地喂天子喝药。
揉着揉着,娜仁悄无声气地睡着了,而她的头上蓦地布了黑影。
不比中原,即使到了三月,西戎夜里仍旧寒凉砭骨。
淳祐十三年三月初八,淳祐帝突发沉痾,缠绵病榻不起。
懿慈轻笑一声:“你父皇看管得紧,别说东西了,一句话都不准带出去,我知你美意,倒是不想使你受累。”
叶秋娘笑着摇点头:“即便如此,手上拿着它,不谨慎摸着了,你再把手指往嘴里送——如何办?”
“可汗。”
鲁王监国,大权在握,她天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即便牵挂哥哥、嫂嫂与临安,即便忧心父皇的身材,她只要假装一无所知低调行事。
宁妃学的是懿慈的神韵,像与不像全在民气。
天子躺在榻上,两颊凸起,精力恹恹。
如此一来,叶秋娘与她也天涯之间,浑身的酒气扑鼻而来,叶秋娘的眉头微蹙了蹙。
吉布楚和淡淡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