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感喟道:“你也晓得我带着故乡二百多兄弟到贵地来是挖河通水的,这挖河通水辛苦就不去说他了,兄弟打渔的出身,晓得治河最是凶恶,就想着能不能通了冯提司这门路,做工的时候能给我这二百个故乡带来的兄弟找些安稳的活干,苦于没有门路,刚才听得这件事,就想请周道长帮手,如此我也算结识了冯提司,想必我这二百多个兄弟rì后的rì子也好过些。”
陈友谅恭谨站到一边,等冯提司大步走过,这才提步跟着冯提司走出了水道衙门,待见这冯提司脚下生风,心急如火,陈友谅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嘲笑。
冯提司愣了愣,没想到此人上来就是这番话,心中有些思疑,就问:“你是何人,如何晓得我家中之事?”
却没想到年前娘子的美意却换来一场祸事,想到家里糟苦衷,冯提司就愁眉不展,更是无可何如。
林麒听了半天,只感觉这陈友谅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最后这句话,甚是对本身的胃口,差点拍起巴掌。周兴倒是沉吟不语,陈友谅见状,呵呵笑道:“天然也没有叫道长白忙一场的事理。”说着从怀里取出个银锭,约有五十两摆布,放道周兴面前,道:“这本是用来疏浚冯提司的,明天请道好办事,这五十两银子不管成与不成,都是道长的。”
水道衙门内,冯提司坐在椅子上,他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髯毛还不是很长,恰是男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但他却双目无神,笑容满面,时不时的就哀叹一声,使得全部衙门都仿佛覆盖着一层yīn影。这冯提司在济yīn县也算得上一号人物,黄河自古多难,每朝每代都有治河管河的衙门,固然官不大,却也把握实在权。
陈友谅笑道:“道长谈笑了,小弟家在沔阳又能有甚么事情求到道长头上了,只是先前听我兄弟提及冯提司的事,又感觉道长是个高人,就想着道长能不能帮着冯提司化解了这事。”
冯提司俸禄支出很多,分外支出也多,年纪又轻,家道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富。rì常很有几个仆妇供差遣,干些端茶倒水,生火做饭,补缀浆洗之类的活计,使得他家娘子能够倒出工夫来相夫教子,闲时也能同女伴在一起做做女红,或者是谈笑逗趣。
宴客的官差那边肯让陈友谅出钱,吵嚷了几句,陈友谅也就不在去争,转过甚来问周兴:“道长,鄙人常听人说,正一教主掌三山符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门派,特别是贵教的五雷正法,斩妖除魔,无往倒霉,当真令民气生神驰,不晓得长可会这五雷正法?”
陈友谅出了聚贤楼,看了看rì头,恰是中午,秋风吹拂之下,远处风云荡漾,大有风雨yù来之势,他顿了顿,思忖了半晌大步朝水道衙门快行。
陈友谅一番话说得冯提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中也在挣扎,听到最后,咬牙道:“好,你是陈友谅,我记下了,若事成了,好处天然少不了你的,走,带我去见见那高道!”
周兴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蓦地道:“既然陈兄弟这么看得起贫道,贫道又岂是那不仗义的人,只要陈兄弟说得动冯提司,这事我接了。”
陈友谅哈哈一笑,上来抓住周兴的手拽到他这一桌,道:“来来来,与道长了解也是缘分,今rì少不得要多喝两杯。”随即又号召周颠和林麒过这一桌来坐了,待大师都坐好,陈友谅一拍桌子,对小二道:“小二,酒菜快些上来,明天都算是我的。”
宴客的官差大吃一惊,仓猝道:“陈大哥,那妖婆子甚是短长,何况你与她无冤无仇的,那冯提司也与你无恩,何必插手这事。”
陈友谅晒然一笑,看着那官差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男儿丈夫,活这一世,只求遂了本身情意,如果这也怕,那也怕,活的另有甚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