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唱一边还装模做样的学着伶人走路,凄风冷月的,中间还摆着一副棺材,搭着白事的棚子,风一吹哗啦啦的只响,像是给他伴奏普通,只要三两只野猫猎奇看着他胡乱扭动。
扭着扭着,忍不住就朝戏台子去了,归正也没人唱戏了,不如上去扭,到了台下却见柱子上贴了一张布告,不是官告,是一张白纸黑字的赏格,内容很短,求怪杰异士治邪,报以厚酬,五十两银子。落款是县衙南街陈岭东。
再来一遍,戏台上的两人可就没先前那么jīng神了,又开端懒洋洋起来,一个调子拖半天,两步的间隔走上八步,但林麒看得还是那么当真,就感觉这唱戏的真是都雅,的确都雅到了顶了。这也不怪他,他本是乡间小子,没见过唱戏的,更何况在那黄河地下呆了那么多年,出来后看蚂蚁打斗都能看上三天,就不要说这戏台上打扮的花花绿绿,另有故事情节唱戏的了。
台上两个唱戏的本是无jīng打采的,想想看,唱的再好,也没人喝个彩,叫个好,又如何能打起jīng神来?这会晤台下多了小我,聚jīng会神看得津津有味,一看就晓得是个外村夫,不晓得端方,这唱鬼戏,除了唱戏的,活人那能在场,就不怕冲撞了鬼差老爷?
戏可不是唱给活人看的,乃是唱给鬼差们看的,意义也浅近,就是让yīn差老爷来勾魂的时候看场戏,看欢畅了,天然就会帮着照顾一下家人,到了那间也好过些。由此本地也多了个活计,唱鬼戏。但也不是真正梨园子出身,都是野门路,学那么几嗓子,搞两身戏服就上场,钱也未几,但好吃好喝老是免不了的。
奇特的是,全部小广场空无一人,倒是戏台右边塔了个丧棚,白布缠绕,招魂幡招展,贡品香烛齐备,倒是没有一个家人守夜,除了戏台上面一男一女两个脸上抹得跟鬼一样的伶人,穿戴戏服咿呀咿呀,没jīng打采唱戏以外,竟是空旷的冷寂。
两个伶人唱得这一出,叫做破窑记,王实甫的本子,故事讲的是刘员外之女月娥在彩楼上抛绣球择婿,恰好看中穷秀才吕蒙正,并且对峙要嫁给他,刘员外劝说无效,一怒之下将她赶至吕蒙正破窑中居住。吕蒙正在白马寺中赶斋,刘员外让长老不必布施他,又想带月娥回家,月娥不肯。吕蒙正自发热诚,与老友寇准进京应举。十年后,他中状元回故乡任县令,为摸索月娥,先让媒婆谎称本身己死,劝月娥另嫁,月娥严词回绝;后又假装未曾得官,月娥也没有嫌弃他,他这才讲出真相。白马寺中,吕蒙正佳耦前去烧香,刘员外认婿,表白本身热诚吕蒙正恰是为激他长进,免得沉沦繁华,父女终究和好。刚巧寇准仕进因采访贤士也至此,世人团聚。
林麒也没在乎,上了台尖着嗓子学唱,正唱着,右边俄然起了阵轻风,四周温度突然冷了下来,林麒感受非常,手上捏了个开眼决,恍恍忽惚的就见几个小鬼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马脸男人而来,小鬼七八个,都戴着高高的白纸帽,穿戴黑sè的衣服,各个红发獠牙,狰狞凶暴,手中有拿幡的,拿铁链的,拿铃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