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见周班头叩首,也都跟着猛磕。这头磕的真是响,砰砰砰……回荡不已,只是几下周班头就磕得满脸是血,也不敢停下,估摸着磕了有二三十下,周班脑筋袋都没知觉了,才听到一声冰冷衰老的声声响起:“你本年才三十多,那来的八十多的老娘?不过念你这头磕的实在,就饶了你们这一次,今后再敢来滋扰,就把命都留下,滚!”
冯提司惊诧,想不到这些正值丁壮的衙役能被吓成这个鸟模样,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关婆子从小屋内里走了出来,嘲笑看着冯提司道:“找这么几个废料来就想清算了老婆子吗?”
想到这里,冯提司咬牙切齿道:“这妖婆子是要逼我家破人亡啊,与其这般煎熬下去,不如先动手为强!”
冯提司说的煞有其事,关婆子也不戳穿他,笑眯眯道:“你有这孝心我也承情,这后院我是住风俗的了,你要真有这个心,就在后院给我重新盖间屋子吧。”
冯提司虽不晓得内里产生了甚么,但必定是这妖婆子搞了鬼,转念一想就连这些个jīng壮衙役都斗不过关婆子,凭着府中几个仆人更不是敌手。他好歹是宦海上的人,随机应变的本领倒也不差,硬是堆出笑容对关婆子道:“你白叟家多心了,我是看你在这住的不好,找几小我来帮你清算东西,请你搬到前院去住,屋子都给你清算好了。”
周班头那边敢吃这颗心,更不敢跟着小鬼走,刺激之下白眼一翻,嗷……的一声,就想昏畴昔,可他愣是没昏畴昔,额头上盗汗直冒,到了这会,也真是被吓掉了魂,噗通跪在地上朝那小鬼叩首:“饶了俺把,饶了俺把,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刚会有的孩儿,饶了俺吧……只要你饶了俺,俺不当这个差了,归去就剃光了脑袋当和尚去,这辈子吃斋念佛……”
关婆子笑眯眯问:“当真?”
冯提司心中一寒,想到一种能够,顿时就变了脸sè,回身就去找自家娘子,把这事跟她一说,冯妻叹了口气道:“老爷,两个孩子越来越像,百口高高攀没有不晓得的,我也是怕说了你心烦,这才瞒着没奉告你,不但是阿谁孩子,听送饭去的下人返来禀告说,那关婆子这些rì子竟然变得越来越年青,并且模样另有些像我,老爷,你说她不会是想害了我和孩子,取而代之吧?”
冯提是官身,又有钱,公开里就找了几个能驱邪抓鬼的羽士和尚,混进工匠内里,想暗着清算了这关婆子。那边想到,这几个和尚羽士进了后院就再也没出来,如同几条泥鳅扔进了王八窝里,有去无回。
一声滚字出口,吱呀一声,那扇破门大开,周班头几个衙役如蒙大赦,仓猝抬起死了的阿谁衙役,屁滚尿流的跑了出来。
冯提司头疼不已,还得强装着没事人一样,临时又不敢获咎关婆子,就找了些工匠在后院里大兴土木,为她盖新屋子,可家里供着这么个玩意,跟祖宗似的,又非亲非故的,说话做事都得抬高声音,谨慎翼翼,恐怕触怒了这老婆子,rì子长了任谁都闹心。
且说冯提司和几个衙役在屋外等着,目睹着周班头几个进了屋子,门就砰一声关上,还觉得是阿谁衙役关的,也没在乎,可这几小我进了屋子悄悄无声,像是甚么事都没产生,冯提司耐着xìng子等了一炷香的时候,越等越感觉不对劲,刚想要走畴昔看看如何回事,屋门就被翻开,周班头几个失魂落魄,连滚带爬的窜了出来。
小鬼举着鲜血淋漓的心,递过来,对周班头嘻嘻笑道:“吃果果,吃完果果跟我走……”
yīn测测不带半点豪情的稚嫩声音,如同北风掠过,吹得周班头遍体生寒,傻坐在地上,任由肩膀上的小鬼对着他吹气,耳边除了这几个小鬼的声音,再也没了别的动静,他茫然昂首,瞥见跟他来的几个衙役被小鬼赶着向他靠近,他能瞥见这几个衙役都在张嘴朝他喊叫,可他就是听不到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