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解元道:“老夫也曾传闻青田刘基学贯古今,乃是天下少有的大才子,固然所住甚近,倒是一向无缘拜见,既然你的他的朋友,必然也是饱学之士,见礼了,见礼了……”说着竟然躬身哈腰,要行大礼。
林麒一声鼠兄,已是给了这大老鼠面子,一个成了jīng的鼠怪罢了,还能叫老爷?他是这么想,其他老鼠却不这么想,就有老鼠痛斥道:“这是解元老爷,乃前朝翰林亲身点的,怎能如此没端方,称兄论弟的成何体统?”
“不如先生陪我走上一遭如何?”
鼠解元听林麒如叫他先生,乐的嘴上长须颤抖。兽类最是恋慕人身,更对人间礼乐教养充满尊敬,凡是有了道行,成了jīng怪,能变幻chéng rén身模样,都变幻chéng rén身,像是如许就能与人类划一,鼠解元固然还不能变幻人身,却也学人一样穿衣行事,可见生而为人是多么荣幸的事。
林麒见有门,奋勇直追,大声道:“贤人言,江海以是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贤人yù上民,必以言下之。yù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贤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汝乃解元,为百姓计,为天下百姓记,先生都不该独善其身。”
这几句话林麒是从周兴那学来的,是老子品德经内里的几句话,到底是啥意义,林麒也不太懂,但也晓得是劝人出头的意义,这个时候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么几句,孔殷间,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他不懂,鼠解元也是不懂,但不懂也得装懂,要不然被人看不起可就糟糕。
林麒大喜,这半早晨的嘴皮子毕竟还是没有白搭,又怕鼠解元忏悔,阿谀道:“不愧是前朝的解元公,这份胸怀天下的胸怀就少有人可比,先生已天下为己任,当真令人佩服,待处理了其间事,我与刘家村人说,都是解元的功绩,让他们为解元树碑立传,留下千古嘉话,也是嘉话一件……”
看着鼠解元点头晃脑的模样,林麒俄然就想到了四个字,无胆鼠辈。但见鼠解元真有些儒生样的陈腐,心中一动,正sè道:“先生读的乃是圣贤书,也是前朝翰林亲点的解元,就不晓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又怎能独善其身?何况妖邪出世,正要吾等挺身而出,怎能有胆怯不敢为之意?”
鼠解元咦的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真是如此,当rì见了那贼子掠了玉娘,随后此地yīn煞气味就稠密了起来,哎呀,那贼子倒也是个有大本领的,竟然能将此地百里周遭封住,渍渍!真是个了不得的。”
其他老鼠对林麒瞋目而视,鼠解元倒是个懂礼数的,大声道:“尔等吵嚷甚么?失了体统,吾辈要以德服人,怎能大喊小叫,没了礼数……”一众老鼠也真是听他的话,竟然谁都不在作声,看来鼠解元在这群鼠怪当中很有威望。
鼠解元点头道:“不当,不当,那贼人妖气森森,本领太大,吾等获咎不起,何况一家长幼都要老夫照顾,不成,不成……”
鼠解元倒是越走越慢,但愿能跟林麒这个知己多聊会,过了会鼠解元要念一首赋给林麒听听,林麒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恰在这时,耳听身后一个明朗声声响起:“妖邪之辈,也敢矫饰,真是该死!”话音中,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囊括而来。
林麒这番阿谀话说出来,说的鼠解元抓耳挠腮,欣喜不已,两撇鼠须一会上,一会下,非常的风趣好笑。待鼠解元乐够了,叮咛一众鼠辈道:“尔等就在此地等我,我带林公子去了飞瀑,就来与尔等汇合……”林麒吹嘘的鼠解元欢畅,话语中给林麒也长了长脸面,成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