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不是一贯爱吃桑葚么?难为郎君还记得。”丽娘笑微微的。
“前次你不是问,圣上为何临时改了主张么?”
苏铃眼泪掉下来,“珍娘的脾气,你也晓得,最是软弱,给夫家夹枪带棍说了几句,内心就存了苦衷。等舅母去看她,她想诉个苦,哪想到舅母还一肚子牢骚,说是因为我不给裴自敏谋官职,以是夫家才敢欺负珍娘……”
“我怕他们?”苏铃嗤笑,“再说他们来也是为你的婚事,自是住大郎那边,我府中可没处所。”
孩子们大了,裴自敏再不像话,苏铃也不能跟他和离,一则到底是舅家表兄,甭管舅母如何,娘舅当年对他们家确切有恩,苏家一繁华就跟裴家抛清干系,未免有忘恩负义之嫌;二来,孩子们毕竟姓裴,父母这个年纪和离了,议亲时恐怕被人遴选,定不到好人家。
“我求了圣上,等他返来,让他去工部做员外郎。他现在恨不得当即解缆,眨眼就回。”
“你本身也那么多烦恼,我跟你说这个做甚?”
苏阮拣了一个吃入口中,酸甜酸甜的,恰是她喜好的口味,便一口气吃了半碗,说:“打发小我去永乐坊,请他有空的话,明日来一趟,我有话说。”
大姐苏铃比小妹苏筝大了十四岁,苏筝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苏铃就已经出嫁,两人几近没有相处过,自是很难密切起来。
“有甚么体例?他老是孩子们的亲爹,玉娘眼看也要说亲了,到时候,人家不但看我,定也会拿她父亲的官职衡量。”
苏铃走后,苏阮跟丽娘感慨。
“我真是无话可说。”苏阮想明白后,特别悲观,“她如何就不满足呢?”
“她说,就是因为你果断不肯,圣上才改了主张的。”
“哦。”真是人长得好占便宜,这等奇装异服穿在身上,都不减漂亮。苏阮收回目光,接前话说,“昨日我奉召去见娘娘,问过她了。”
“别的帮不上,起码能出出主张。”苏阮说了一句,又问,“她既有孕,夫家肯放人吗?”
苏阮还没想通,傍晚苏铃就过来找她,说:“你姐夫要回洪州一趟。你结婚,要不要请大表兄他们来?”
丽娘也没有答案。
付彦之没吭声,看着苏阮,等她下文。
苏铃点点头:“前几天来了信,说好轻易怀上一胎,正养胎呢,半子就出去狎妓,还和人争论,挨了打。珍娘又气又怨,说了半子几句,他反而怪上珍娘了,说我们在京里纳福,却不想着提携他,他入仕有望,心中苦闷,才出去消遣的。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苏阮公然立即抖擞,问道:“他来做甚么?”
但苏铃内心一定这么想。苏阮对这个长姐还是比较体味的,她的脾气,一贯是我能够负尽天下人,但天下人不能负我半分。
但明白归明白,苏阮还是难以附和。这些难处,她明显能够好好说出来,一家子姐妹兄弟共同参详,以苏家现在的权势,不说万事无忧,几个孩子的婚事总能全面。
“哎!”丽娘应得格外利落,还怕她忏悔似的,承诺完就走了。
第二日上午,付彦之践约登门,苏阮请他到小花厅见面,开门见山说道。
“我都能猜到她如何想的,一样是亲姐姐,她还是长姐,娘娘凭甚么就那么偏疼,只许给我,不准给她?”苏阮苦笑着对丽娘说,“可这是甚么功德不成?”
母亲裴氏生苏筝时,已经年过三十,产后还没疗养好,就要筹划苏铃出嫁,最后累的大病一场,身材一年不如一年。苏阮自小懂事,心疼母亲,就主动帮手照顾幼妹,与她同起同宿,就连跟薛彦出去玩都带着苏筝。
如果平常,苏阮必定和姐姐一起活力,骂这个半子不像话,但现下,她只想问:“有这事,阿姐怎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