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彦之跟着指导的人走到一半,俄然发觉不对,站定了问那僮仆是不是走错了, 那僮仆却恭恭敬敬道:“没有错的,中丞的坐次就在前面。”
说完掉头就往前面末席走,却刚走了两步,就被林思裕第二子林屹拦住了。
“相公对于中丞赞不断口……”林夫人的大儿媳妇赵氏,笑眯眯地向一众女眷转述。
圣上贵妃要走,同林相有嫌隙的东宫天然也不成能留下,是必然要奉圣上回宫的。
付彦之之前毫无防备,是因为他们到了林家今后, 并非直接进到宴客的正厅,而是先被请去其他院落喝茶。并且因为来宾浩繁,此时就已经按照身份被分流接待――他这时还是同四五品的官员在一处。
按理付彦之官品高,该他先答话,但林思裕插了个嘴,经验儿子:“二郎如何这么不懂事?就算想同付中丞靠近,不能先宴客人退席么?立在那边不动,像甚么话?”
林屹现在的官职是太子中舍人,比付彦之低一阶,付彦之便没避开,让他扶停止臂,笑道:“有劳舍人。方才贵府管事同我谈笑,要叫我坐到郑国公身边去,我吓了一跳,正想找人问个清楚呢。”
两姐妹计议伏贴,方才归去席上。苏阮见苏铃正与新安长公主说话,就同太子妃喝了杯酒,和她闲话家常。
林夫人只好再次反复:“绝无此意。”
圣上看了付彦之一眼:“自来客随主便,如何你还嫌起仆人家来了?”又问,“那里不当?”
林思裕一贯善于揣摩圣意,见状立即斥责儿子:“混闹!谁叫你们这么安排的?”
林夫人连称没有,让苏阮千万别曲解,苏阮笑道:“我天然没甚么好曲解的,就像夫人深知林相一样,我也深知我们中丞的为人。就怕别人曲解。”
“你们两个站那儿说甚么悄悄话呢?”圣上笑问。
苏铃没有苏阮心机转得那么快,但听了她同林夫人比武,也明白了一些,当即接话道:“妹夫本来就没有不好,当然不能任凭旁人胡说!”
风趣的是,这句在前厅都没传开的话,开席以后没多久,就传到了前面女眷聚饮的厅中。
苏阮还是面带笑容:“是么?看来还是夫人懂林相的心机,不像我们,总听着像有别的意义。”
付彦之不慌不忙:“回圣上,林舍人定要请臣于郑国公下首入坐。”
林屹手上用力,想带着他往席上走,却没动员,只得陪他站着,问:“如何?中丞是对位次不满么?”
林屹承诺一声,起家叫了人,将坐次挪到末席,又恭恭敬敬请付彦之退席。
这两姐妹直呼“姐夫”“妹夫”,毫不粉饰护短之意,林夫人忙赔笑道:“是啊,为人/妻者,该当如此。”说着举起杯来祝酒,总算把这一茬揭畴昔了。
“中丞这是要去哪?但是没找到坐次?来,我带你去入坐。”林屹说着伸脱手去扶付彦之――他样貌肖似林思裕,笑着的时候总让人感觉不怀美意,这么一伸手,倒像要绑人一样。
苏贵妃倚着凭几听了半晌,到此才笑着出声:“我们徐国夫人常日最是好脾气的一小我,如何同她打趣都成,但就是听不得旁人说我姐夫不好。”
付彦之向圣上和林思裕施礼退走,圣上没有开口,林思裕等他走得够远后,却成心偶然说了一句:“不愧是才调横溢的探花郎,就算娶了徐国夫人,也不以皇亲为念,真是可贵,可贵。”
苏贵妃那边,不断有人去敬酒奉迎,她有的喝了,有的只沾沾唇。过了一会儿,有女官从内里出去,悄悄行到她身后,给她倒了盏温水,附在耳边说了句话。
“放心,我这就打发人去前面盯着,机会合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