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下辈子，我再去找你？”
卢氏连声承诺，又叫捎上一盒她亲身盯着人做的肉脯，给苏阮四婶尝尝。
苏阮惊奇：“还真的每年都来？同谁一起？”
付彦之对上她双眼，问：“如何了？”
“没如何。”她弯了弯眼睛，“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那样相逢，而是在除夕夜的驱傩大队里，瞥见一双熟谙的眼，我会不会有勇气翻开你的面具。”
“喜好吗？”付彦之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问。
既然戴了面具，不怕被人认出来，付彦之就大风雅方牵了她的手，笼在袖中，两人并肩往前走。
付彦之被她说得心弦一颤，拉着她又今后退了退，躲到树影里，低声说：“如果我，必然会的。就像如许。”
因付彦之说了，傍晚要带苏阮和两个弟弟去内里看驱傩，卢氏就早早叫厨房做饭，让他们吃饱了再出去。
佳夕良宵，美眷如花，人生当此，夫复何求？
苏阮怔怔望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苏阮和薛家四口第一年在京中过除夕, 也是薛家时隔十年才迎来的一家团聚, 又是苏阮第一年进门，卢氏这个当家主母便格外正视。
付彦之笑道：“您放心吧。”又看一眼继父，“要不，二位大人也同我们一道去吧？”
驱傩原是驱除疫鬼的典礼，近年垂垂演变，欢庆意味大增，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戴上各种鬼怪面具，跟着驱傩步队边走边跳、浩浩大荡，又欢乐又热烈。
将将走到坊门处，内里已模糊传来鼓声笛声，几人加快脚步出了坊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很快就赶上了驱傩大队。
苏阮重重点头：“喜好！”
“差未几。”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薛谅前面瞥见，仰天翻个白眼，拉着薛谙掉队几步，表示本身二人同前面那俩不是一起的。
“好！”
她细心探听了京中风俗, 早早便将各种年节吃食品品备好, 到除夕这日，还给家中下人都发了一套新衣，令家中高低都喜气洋洋。
薛湜跟付彦之父子两个也都放了假——本朝正旦按例休假七日，从腊月二十八休到正月初四, 初五日方才开衙办公。
“今后我们每年都来，直到跳不动为止。”
苏阮觉着特别高兴，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无拘无束的高兴，就像小时候拉着鹞子在草地上跑那么高兴，高兴得乃至想欢叫几声。
苏阮也觉着挺好，四婶娘家固然没出甚么高官显宦，但兄弟子侄多数都入仕了，没入仕的也能读书种田，踏结结实过日子，不是那等浮滑人家。
苏阮笑道：“我四婶就是觉着二郎一表人才，才提起本身娘家孩子的。她说了，如果您和阿翁不嫌弃，等年后初四，她在家里设席，把娘家人请去，两边见见。”
他说着伸出右手，将苏阮面上面具向上翻开，暴露樱唇，同时抬左手翻开本身面具，侧过身挡住身后大街，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她用心叹了口气：“陈年芥蒂啊，那可不好医，只怕得花上一辈子的时候呢！”
而会聚在如许的人群中，又戴着面具，谁也不晓得前后的人是谁，人很轻易就放松下来，完整沉浸此中。
“好啊！我本来就听你娘说过你四婶，说是又有见地，又有主张，最可贵是心肠良善，要真能说来他们家女孩儿，那敢情好呢！”
苏阮和付彦之趁着除夕前的两天，别拜别付家和四叔家里送了年礼, 又回徐国夫人府瞧了瞧, 给下人发了犒赏。
“那我这就打发人去回个话。”
在他身后，浩浩大荡的人群还没走完，热热烈闹的鼓点也还在敲着，可那喧哗的统统，现在都在苏阮眼中，沉淀成了付彦之的背景，大家间统统的浓墨重彩终究都只固结在这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