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当日固然在付彦之面前表示得轻描淡写，内心还是有些在乎河东节度使与林思裕之间的干系，过后召见苏耀卿时，就问起史朝恩都送了他甚么。
付彦之忙问：“你见了娘娘说甚么？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苏耀卿道：“仿佛是，近几个月常能闻声他一掷令媛的动静。”
节度使出镇一方、执掌军事，监察御史的职责范围却只是梭巡处所州县、纠视刑狱，底子管不着节度使的事，节度使也不成能接管监察御史的梭巡。
“也是, 林思裕最会哄圣上欢乐, 甚么都肯依着圣上, 还拦着旁人不准进谏……”进京光阴长了，苏阮对圣上越来越怠忽国政也深有体味，但这事谁都窜改不了, 她吞下前面的话, 另问道, “那圣上说没说这礼该不该收？”
这一点圣上也很清楚，“如果是以御史充察看使呢？子美可有人选保举？”
河东节度使史朝恩是仲春中到的都城，当时朝廷新任命的河东、范阳、平卢三镇察看使都刚出发不久，算是和他擦肩而过。
付彦之倒挺想去的，但苏阮现在的景象，他也确切不能放心，就说：“这几位御史论资格才调，都不在臣之下，并且，若圣上一下就派臣畴昔，恐怕各镇心中不安。”
苏家因圣宠才有本日，苏贵妃又没有亲生皇子, 确切没有来由叛变圣上。
“就完了？”苏阮笑意收敛, 满面骇怪。
“无功受禄，臣寝食不安。”
圣上翻开礼单扫了一眼，“这点东西，不至于的。”他说完将礼单交给程思义，送回苏耀卿手中，“你从那里探听到史朝恩还给旁人送了礼的？”
太子一贯不如太子妃有智谋，听了这话，只好耐着性子，持续缩在东宫，当个悄无声气的储君。
苏阮笑道：“大抵圣上怕你不乐，没跟你提。”
“圣上夸了我几句。”
“臣心中始终不安，早想回禀圣上。”
圣上：“……”
“不怕，生了女儿，我带着你们一起遍览国土。”
“财神爷”的儿子出去斗富，天然算不上大错，稍事惩戒就够了。
“逗趣儿吧？”
***
等苏阮到蓬莱宫，两姐妹见了面，苏贵妃第一句就是：“圆润了。”
“这么快？”
付彦之回家就把这两个好动静奉告了苏阮，“多敲打敲打，老是能循分些。”
“是不是立过军功？”苏阮像是俄然想起来一样，出声问道。
“真是他本身立的吗？我如何瞧着不像？”苏贵妃更迷惑了，“就他那样儿，上面将士能服他？听他批示作战？”
“大抵有些细务吧？我也说不清楚。对了，你见到那史朝恩了吗？”
“可不是么，端庄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了。”苏贵妃说着，细细打量姐姐神采，半晌后终究放了心，“瞧着气色是不错，给姐夫记一功。”
“……”圣上被他逗笑了，“你如何还随身带着礼单？”
“大抵也是嫌这个侄子不争气，到底隔了一层。并且圣上只留了他，问都没问杨刚一句，林相这么乖觉，必定要‘律己更严’了。”
“还是我们付中丞智谋无双。”苏阮恭维奖饰。
圣上听完，笑了笑：“实在你更合适，不过二姨尚在孕期，放你出去，恐怕贵妃第一个不依。”
“有这事？我如何不晓得？”
“现在好多了，能吃能睡，就是懒怠转动，你姐夫和太医都说如许不成，我想着有段日子没见你了……”
苏贵妃：“摆布不能成的事，不提就不提吧。不过史朝恩都进京了，还派人去梭巡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