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响了一声,面前投下一片暗影来,白芷微微昂首,见萧逸立在跟前,那样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模样,也就顺口问:“如何?送走那老贼了?”
萧逸笑道:“罢罢罢,你睡就是了。”沉默了半晌,仿佛白芷真的睡了去,不觉烛花爆开,“啪”的一声,在夜色中分外较着。
“是这个理儿。”萧逸微微点头,又见她裹在被中,只暴露一张小脸的模样,眼底蓦地勾出笑意,俯身要亲她,白芷回身笑道:“去你的,我要睡觉了,陪你闹了大半宿,你如果不困,我还困了。”
刚到了第二日,京中便有一事传遍了――萧逸昨日刚被封为正五品上中书舍人,天子珍惜赐宅居住,但是当夜就遇刺,上官宏正在此时到了萧府,上面的都去驱逐他,累得萧逸伉俪二人并两人的女儿差点死在了屋中;而这话还没歇下去,那厢又有话传了出来,说是昨夜那刺客被抓住,本来扣在萧逸府上,现在已然被毒死了。
萧逸倒是气定神闲,天子命他几今后去上任,也不急在一时。白芷这几日无事之时,也不去多管,只是带着桃花在院中漫步,如许了几日,桃花倒也是垂垂好了很多,又会缠着人要糖吃了。
*
“甚么?”白芷本来还想打趣几句,但见她如许孔殷的模样,也笑不出来了。李施夷忙慌慌的拉着她,叹道:“也别说了,随我来,我方才越俎代庖让人安设在了东花厅,你也随我去才是。”
“是呢,还吓得不轻。”白芷换了个姿式抱着桃花,又哄了几句,看着小丫头不幸兮兮的抽泣着,眼睛也垂垂睁不开了,这才缓缓的闭上了,仿佛睡着了普通。白芷也不放手,等了一会儿,见桃花的呼吸垂垂安稳起来,这才将桃花放在床上,盖上了小被子,“不幸见的,还被如许吓了一跳。”又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萧逸,啐道,“你还不走?唤你几声夫君,你还真将本身当作我丈夫了?”
白芷微微点头,白桓的性子她晓得。如果当日的白桓,也许还会听一听别人的话,但现在的白桓毫不会听。握了握拳,她将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只是一笑:“罢了,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光怪陆离之事,不成尽信,缺也不成不信。”说到这里,她端茶喝了一口,却见有人从内里来了,出去便行了个礼:“大人,夫人,夏侯夫人来了。”
还没出花圃呢,就见李施夷从内里吃紧而来。现在夏侯杰是正三品羽林卫都统,她也今非昔比,一身洋红色曳地长裙,斜插了一支凤钗,见白芷也出来了,忙拉住她:“诶,你可算是出来了,我带你去看看。”
白芷这才逼真的笑了起来,起家笑道:“她还肯来看我!”说罢就要应出去,桃花也欢欢乐喜的弃了小木马,往内里去了,嘴里还嚷着:“阿姨……”
“我也说不好……”白芷说着,又苦笑起来,“比方我哥哥……”
“你那话那样不包涵面,上官宏那里会留?”萧逸坐在她身边,听桃花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是带了几分歉疚:“吓到了孩子。”
萧逸只好背对她坐在床上,笑道:“还说只是学学倪氏呢,我看阿芷这霸道的模样,但是像了个十成十。”
“阿芷。”萧逸悄悄唤道,“这府上有钉子,你明白着就是了。”
萧逸笑道:“落到我们手上,他本来就活不过了。只是此人如果死了,想如何说,就是我们的意义了。”他说到这里,又长长的一叹,“我现在独一的担忧,就是沈兄。上官宏深夜拜访,沈兄心机也细,如果曲解了甚么,那可就更是难过了。”
萧逸苦笑道:“闹了半晌,我竟然连坐在床上的资格都没有了。”又乖乖的坐在脚踏上,因为他身子高大,坐在那边像是团成了一个球,看着不幸兮兮的。白芷脱了衣裳,钻进了杯中,这才说:“罢了罢了,你到床上来吧。”见他要上床歪着,踢了踢他,“去,背对着,不准转过来,就你那人,我还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