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黑夜当中,模糊见那一行人挑着担子,在郊野上飞步而行,齐玄素无声无息地跟在身后,那帮私枭又似有要事在身,贪赶路程,竟不回顾,是以并没发觉。
如此走了一个多时候后,来到一处干枯河道,这里已经靠近雍州和凉州的交界边疆,这伙人终究停下脚步。
帮会也属于结社,不过少了隐蔽二字,最起码在道门这边是符合端方的,至于朝廷打击私盐估客就是别的一回事了。
再有半晌,“天廷”的人马赶到了。
因利而聚,这些帮会派发卖私盐,不缺承平钱,故而阵容极大,不乏有些妙手。若在平时,齐玄素便要去探视究竟,这时念着七娘交代的差事,不能因多管闲事而再有迟误,当下放开脚步赶路。傍晚时分来到一处靠近雍州边疆的小镇,找了家小客店宿了。
就在此时,忽见从西边通衢上有一行人急步而来。
大家虽都挑着二百来斤的重物,但行路甚是敏捷,可见都是身怀修为之人,即使不是天赋之人,也是后天之人中的佼佼者。
此地也等待了一伙人,赶着马车,就听有人开口道:“终究到了。”
这一起上,又不竭有人从其他方向会聚过来,一样是挑着扁担,装满了白花花的私盐,终究约莫有百来号人,浩浩大荡往一个方向行去。
两伙人众立时沉寂无声,过了半晌,有人颤声道:“是‘天廷’的人到了……”
西北比不得江南繁华,可大漠苍茫,天高云阔,却让人生出很多豪放之感。多水且火食过分稠密的江南,是没法这般纵情跑马的。
到了归真阶段以后,打通体内三大丹田,构成大周天,体内真气自行流转,已经不必去决计练气了,就仿佛有人能够在顿时用饭睡觉普通。
待到中夜,忽听响动,齐玄素顿时从入定中醒来。
一两即是十钱,一钱即是非常,一分即是十厘。
盐枭这边有人收了官票,抱怨道:“我们百来号弟兄,一共就二百承平钱,分润下来,每人才两个承平钱。”
此中有一个小小的斑点正带着烟尘挪动着,与广袤宽广的大地比拟,是如此纤细,小到能够忽视不计。
不过齐玄素还是升起了一堆火,盘坐在火堆跟前,冷静练气。
那边的人道:“不错了,一天能挣两个承平钱,一个月就是六十承平钱。道门的五品羽士一个月也才五十个承平钱,你挣得比道门的五品羽士还多,难不成你还想与那些法师们比一比?”
至于天人,这个说法首要还是来自于地仙路子,参悟六合之理,寻求天人合一之道,本身与六合构成周天,那就是别的的说法了。
大家都离不开盐,不过盐铁是朝廷专营,利润极大,以是私盐估客屡禁不断。这批人行动剽悍,身形结实,看来应是一帮盐枭,每人肩头挑的扁担分量不轻,少说也要二百斤往上。
不过这也就是最实在的江湖,刀光剑影和腥风血雨不假,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为了混口饭吃,一个“利”字当头,乃至恩仇都是比较主要的事情。
这伙盐枭中也有一人开口道:“两万斤上等矿盐,你们的承平钱筹办好了吗?”
到了现在,天师教已经是作古,另立为正一道,承平道也不再喊甚么“彼苍已死,黄天当立”,讲的是端方,是事理,是律法。
齐玄素一瞥之间,便留上了神。但见这一行人身着同款的羊皮袄,挑着扁担,担子中装的白花花一片,竟然是盐。
对于齐玄夙来讲,雍州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夸姣地回想,遗山城、西戈壁、东绿洲、措温布、昆仑山口、星宿海、盐泽、扎陵湖、九瓦岗,老是伴跟着各种邪教妖人出没,另有各种百般地凶恶。
如此算来,二百承平钱买两万斤矿盐,也就是一圆承平钱购得矿盐一百斤。难怪私盐流行,的确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