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苦了宋嘉宁,一天下来,说地口干舌燥的,岑嬷嬷总结一日经历,决定调剂调剂,改成宋嘉宁说完一轮便学两刻钟的举止仪态,以防说坏嗓子,当然,比来宋嘉宁的糕点零嘴是管饱的,毫不会让她饿肚子。
上辈子她跟郭骁过了七年,都从未敢正视郭骁的眼睛,除非被他逼迫,或者说,她这一身被长辈们嫌弃的“小家子”气,首要就是因郭骁而起的。怪她吗?她也想有底气,可身为一个被郭骁从远房表哥手里抢走的小妾,一个服侍过一对儿表兄弟的妾,她,没脸见人,只想躲在郭骁的庄子里苟活。
独一不敷的,是宋嘉宁的言行举止,不敷风雅得体。
宋嘉宁抹眼睛粉饰难堪。
“祖母,你们聊甚么呢?”见礼后,郭恕站在榻前,含笑目光落在了宋嘉宁脸上:“又在逼迫安安说话?”
宋嘉宁笑了,因为是在打趣她,她风俗地想要低头,忽闻岑嬷嬷轻咳,宋嘉宁赶紧绷直下巴,尽力风雅地与郭恕对视,细声道:“三哥又胡说,祖母是为了我好,我巴不得祖母多陪我聊几句呢。”
阴阳怪气的,别说宋嘉宁、太夫人等女眷,就连方才端起茶碗的郭骁,都放下茶碗,抿着唇不喝了,怕呛到。太夫人先是笑,跟着怒斥孙子:“不准混闹,传到你表妹耳中,看她如何清算你。”
一个是续弦,一个是原配的娘家人,只要长孙在,两帮人必定要打交道,端看林氏如何应对了。
一场陪聊差事,垂垂地仿佛变成了小童间的玩闹,谁先眨眼睛谁输。
“我怕她?”郭符扬着脖子说,非常不屑。
宋嘉宁只好重新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