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抬头,看到三只鹞子,两花一黑,黑老鹰伴随男娃的“姐姐”叫唤时不时晃一晃,想来便是四女人姐弟的鹞子了。
他笑得太驯良,宋嘉宁愣了愣,牵着弟弟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寿王爷必然没被鹞子砸到!
今早练完工夫, 沐浴过后, 赵恒持续进了得趣亭,福公公用心站在主子身后的樱桃林中,如此他不消坏了主子眼中的景,主子有叮咛了,他也可随时听到。万籁俱寂,就在福公公打盹上来忍不住偷偷打哈欠时,胳膊国公府的园子,俄然传来女人们的轻声细语,由远及近,大抵停在了百十步外的位置。
宋嘉宁胸口堵得慌,晓得来龙去脉、猜到谭舅母母女策画的秋月更是气坏了,盘算主张回府就奉告夫人,今后半分情面都不消再给谭舅母一家三口留。
福公公强颜欢笑,一边放下双臂一边走到亭子外,眼看着老鹰鹞子落到樱桃林外了,长长一条鹞子线好巧不巧地挂在得趣亭四周的樱花林枝头。三道脚步声仓促靠近,福公公低声提示道:“王爷,这是四女人的鹞子。”
王爷身边的公公,谭香玉不敢直视,低下头,抢在宋嘉宁之前细声道:“民女谭香玉,家兄乃永安伯。”
谭香玉空故意机,没有多少胆量,宋嘉宁与林氏对寿王有些体味,谭香玉却一无所知。曲解寿王要重罚,她不成遏止地打了个颤抖,瞥眼宋嘉宁,镇静隧道:“不,那鹞子是嘉宁表妹的,我只是陪她过来。”这还不敷,说完她又弥补了一句:“冲撞王爷,真的与民女无关,还请公公明察。”
亭中的王爷仿佛一无所知,福公公回想主子畴昔的一年,整日与琴棋书画为伍,清心寡欲的都快得道成仙了,福公公冷静衡量了一番,上前几步,低声道:“王爷,要不要我提示郭家几位女人一声,叫他们温馨点,别扰了您?”
福公公把握的线索太少,临时猜不到谭香玉对寿王的觊觎,但凭着谭香玉那番话,福公公便肯定这位谭女人不是甚么好货品了,当即呵道:“既然与你无关,你过来作何?王府岂是你想进就进的?从速哪来回哪去。”
两人不敢不从。
福公公早在宋嘉宁三人跨进王府之前就打量过一番了,及时将宋嘉宁带来的冷傲藏好,等二女施礼过后,他面无神采地扫了一眼谭香玉,肃容问宋嘉宁:“四女人,这位是?”
赵恒沉浸此中,福公公挺可惜的,自家王爷的每幅画都是墨宝,可惜主子并不想示于人, 大多数画画完当天便毁了,碰到特别对劲的会多留两日,看厌了持续毁。说来好笑, 寿王府最大的开消,都用在笔墨纸砚上了。
“那只鹞子是你的?”福公公冷声道。
碍事的人走了,福公公神采一改,朝宋嘉宁笑了笑,哈腰请道:“四女人随我来。”
这几日百果林中的樱桃树最早开了花,粉粉嫩嫩的花苞,绽放的花瓣白如雪, 鲜嫩莹白透着一种不惹灰尘的高洁。赵恒负手站在树前赏了好久,随后将作画地点改成了百果林中一座颇具故乡野味儿的木亭中, 此亭乃赵恒画图命工匠搭建的, 入住王府, 他亲笔题匾:得趣亭。
福公公瞄眼主子侧脸,见机地退回原地,没过量久,隔壁俄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福公公抬头,就见那只彩蝶鹞子高高飞走了,很快没了影,刚要低头,那只黑老鹰也出了变故,在空中回旋半晌,竟一头朝王府扎了下来。福公公本能地窜进得趣亭,恐怕鹞子砸了主子,然后才想起主子人在亭中,除非石头能砸穿茅草……
“不必。”赵恒淡淡道,换了一只画笔,临时鼓起,在方才画好的樱花旁勾画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