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转念间,谢桥眉心一跳:“我娘?”
容姝拿起一旁放着锄草的小锄头,在墓碑后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谢桥道:“我母亲颇受你母亲照顾,刚好娘舅在天牢当值,他挂念着你母亲的恩典,带出两封镇国公的亲笔信。我母亲还来不及交给大伯母,大伯母便出事了。”顿了顿,容姝持续说道:“有一封是长公主亲启的信,母亲去送往长公主府并没有遇见她,第二日便传来长公主暴毙的动静。”
老者拿着酒壶,让二人出来。
玉倾阑固执酒壶满饮一口:“他脱手了?”
玉倾阑啧了一声:“你与三皇叔来往密切,他如何还坐得住?”
马车缓缓停在镇国公府门前,谢桥率先走上马车,站在紧闭的府门前。
谢桥跪在墓前,磕三个头。手指抚摩着墓碑,李氏悬吊在房梁上,伸手想要最后触摸她一下的那一幕闪现在脑海,手紧握成拳。
直到散宴谢桥也没有理出眉目。
夜风清冷,缓缓吹拂着天井的清雅花香满盈至书房中,冲淡满屋子的酒气,令人脑筋沉着复苏。
漫山遍野的芍药,开得正艳,如火如荼,似要将天涯染红。
玉倾阑道:“镇国公当年在牢中写了一封手札送出来,只可惜李氏已死,那封手札怕是毁了。”
谢桥心一沉,长公主――
镇国公忠心耿耿,不支撑任何的党派。明帝继位,虽有狐疑,却顺服君命。他的母亲因为明帝为夺得皇位,毒害手足而感到气愤,便将统统奉告镇国公。
婢女搀扶着容姝下车,一手捻着广袖,一手三长两短的拍门。
能有这个权力的人,除了当明天子,另有谁能做到?
站在寒烟亭中,将碧绿延绵的荷花池尽收眼底,池面陇上一层淡薄红色烟雾,如梦似幻,美不堪收。
容姝从丫环手里拿过一壶酒,递给老者:“客岁酿造的桃花酒,现在桃树抽新枝,便来看望故交。老翁不弃,便拿去尝尝。”
容姝笑而不语。
……
“这里一向有人守着?”谢桥看着洁净整齐的门庭,心中骇怪。并不像她所想那般,杂草丛生。
谢桥一怔,柳氏之前只是奉告她李氏之墓在那边。
“嗯。”谢桥缓缓地展开眼,清冷的眸子似古井无波,深处却藏匿着一抹寒光。素手挑起帘子一角,叮咛车夫道:“去镇国公府。”
他的母亲、三皇叔与明帝是一母同胞,先帝曾言三皇叔心胸仁德,合适乱世为帝。而明帝则不然,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合适乱世称帝。现在为乱世,便择三皇叔为储君。
不知是可惜李菁菁韶华早逝,还是可惜这里奇特美景无人赏析。
坟前立着一块无字碑。
却没有想到,镇国公汇集到证据,还将来得及公布,便被治了叛国之罪。
太子与皇后明显是冲着她而来,只怕不会等闲罢休。
莫怪空置好久的镇国公府,并没有犒赏出去。
“可惜了。”容姝感慨。
“你不说,母亲也会让我陪你一同来。”容姝轻车熟路的带着谢桥去往寒烟亭。
“他觉得万事俱备,我定会葬身在那边,以是连假装都不屑。”秦蓦眼中闪过厉色,锋利不成逼视。微扬的嘴角,透着浓浓的冷嘲:“约莫我比来行事风格,令他难以忍耐,以是急着要我性命。”
规复名份!
玉倾阑脸上云淡风轻的笑,顷刻一凝,挑高眉梢道:“本日之事,你就没有思疑秦玉?”
半晌,门扉翻开,一名七旬老者探出头来。
为何又牵涉到长公主?
牌匾已经被摘,铆钉朱漆大门年久班驳。门口固然冷僻,却并不荒凉,仿佛一向有人在洒扫。
容姝点头。
谢桥苦笑:“我算歪打正着,若非让你一同前来,怕是连门都进不了。”想起容姝的那句话,并不是随便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