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打趣,一万石粮食若都变卖成白银,那可就是好几千两。到时候,背着这么多银子还如何逃命?现在的金银兑换代价是十比一,一二百两黄金,一个背篼就背走了。
明显,管老板也动了狐疑,用手悄悄地捏着茶杯盖碗,收回轻微的沙沙声:“倒是十天前扬州有一批秋粮解运到凤阳,孙相公你说得不会就是那一批吧?”
不出料想,天然是吃了闭门羹。
想到这里,孙元俄然勤抖擞来,每日卯时就起床,主动地唤醒睡眼惺忪的冒成等人顶风冒雪去户部凤阳官署问事。
要晓得现在的河南仗打得正热烈,已是腐败一片,农夫甲士又多,当场补给非常困难。
据史料记录,崇祯四年十一月,南京礼部侍郎钱士升在祭奠凤阳皇陵以后曾给朝廷上书禀告本地的冷落气象:“凤阳号称帝乡,但一入其境,只见地盘多荒,庐舍寥落,一望萧然。究其启事,是因为凤阳地盘多瘠薄,在江北部属下之郡。一遇灾荒,百姓常常向外逃荒。而走掉的那部分百姓的赋税就须让流在本地的人承担。如此恶性循环,成果天然是户口越来越少,荒地越来越多……”
孙元:“管老板你也别管我的粮食从何而来,归正到时候少不了你一粒。”
又有人喊:“他娘个屁,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操家伙,叫那瘟生看看我们河东男儿的血性!”一样是北地调子。
“那我就再让一成,在江南米价的根本上加三成好了,谁叫我们一见投缘呢!”孙元笑了笑,道:“不过,我只要现银。不,都折分解黄金。管老板,我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若你还不承诺,那我只要去别家看看了。”
鼓楼管家商号位于离船埠不远的内河,到时候装卸粮食也便利。
当着泉水凼那么多民夫和冒成三个贼子的面是不便利卸货,这事得提晨安插,将他们引开才行。
管老板忙一伸手拦住孙元,不住赔罪:“孙相公既然有如此诚意,小老儿若还赶你走,那就是不知礼数,传了出去,还不叫同业笑话。但是,口说无凭,你说你有一万石上好白米,可小老儿又没见着货,这买卖可没体例谈啊?”
“恩,就依孙相公。”管老板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商号里只要白银,这么多黄金兑换起来是得花些日子,正月十四恰好。”
通过这些日子的察看和市场调研,孙元已经选定了目标,就是鼓楼街一家叫管家商号的米行。
这年的大年三十夜他也是和民夫们在粮船上过的,目睹着已经在凤阳呆了旬日,时候已经到了崇祯八年正月初五。离张献忠、高迎祥入凤阳只剩十天。
在商言利,比及孙元找到管老板,将本身有一万石南米将要脱手的动静一说,管老板眼睛就是一亮。然后就玩味地看着孙元,道:“孙相公,一万石白米,且都是是上好的江南大米。小老儿也算是凤阳城中米行中的生手,如何就没传闻过有这么一批粮食进城呢?”
见管老板前倨后恭,孙元心中好笑:“我的船还在路上,你放心好了,正月十四一准到,到时候,你筹办好黄金就是了。归正,见伙给钱,你又没有任何风险,又怕甚么?”
体味到这一点,孙元心中暗自欢乐,叫了一声:此次来凤阳真是值了,真可谓是充足的风险才气带来充足的利润。只要将手头的秋粮抛出去,这一百多民夫和船夫的运费都赚返来了!
孙元也不焦急,就站在大门口等着。比及日上三杆,还不回船,就在城中乱逛。要么问问米价,要么问问市场行情,一副南边商贾模样。
这家米铺的买卖做得颇大,范围在城中也算是能够排进前十名的。最妙的是,管家老板管定成乃是标准的商贾,士农工商,贩子乃是四民之末,和其他商号的老板分歧,管老板社会职位寒微,就是一个标准的贱民。而能够以贱民身份在凤阳这类龙兴之地将买卖做到这么大,此人想必也有些手腕,在官府中会没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