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被堵的没话说,还是一边的孔侍郎微微挺直了身子,声音沙哑地开了口:“老夫不欲与夫人做口舌之争,更不想因为此事儿坏了两家的友情,还请你把祸首交出来,交由我孔家措置!”
两人见着姐妹俩出来, 孔侍郎尚且能禁止一二, 孔夫人却已经忍不住向前冲了几步, 扬起手就要给沈乔一巴掌:“暴虐的贱.人!我儿不过与你打趣几句, 你竟这么残害了他!“
淡长风不言语,又见扯皮扯的差未几了,直接把沈乔带到一处影壁前面,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咬着牙道:“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本日要不是我过来,你是不是筹办就不归去了?!你可真是我的好门徒啊!”
孔侍郎面色一白,孔夫人神情疲劳,这两人虽中年丧子,可方才那副不讲理的模样实在让人怜悯不起来,何况还教出一个那样的儿子,不知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女人。
沈晚照和沈乔对视一眼,齐齐起家道:“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闹, 先出去看看再说。”
这悲情牌打的好,但在场没一小我怜悯他的,倘若沈乔方才真被他带走了,你看他还会不会是这副嘴脸?现在不过是情势弱于人罢了。
事儿老是要处理的,老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六合知己,真的不是她成心想打断两人的甜美(她猜的)时候,只是她这堂姐是个一根筋,对峙把国师当师长长辈看,她对国师能够并非偶然,却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弯,如果逼得太紧了就怕她钻牛角尖。
她无法道:“师父。”
淡长风跟她异口同声:“让他走。”
沈晚照没问原委就重重把椅子扶手一拍, 怒道:“的确荒唐!”
沈晚照深深地为两人的默契程度担忧起来...
她想起甚么似的,不由低头面露思忖,恰好一阵轻风吹来,孔三的尸首上不但没有腐臭的味道,反而模糊有股松香,她怔了怔。
沈乔对余正霖喜恶平平,不过上回余家要来纳妾的事儿让她实在不痛快,但他现在又热情来救人,她那点不痛快也跟着散了,点头道:“先出去再说。”
这话题也没有让淡长风欢畅到那里去,沉着脸道:“闻声你出事儿我就直接赶了过来,余正霖是不晓得从那里听了动静冒出来的。”
沈晚照目光在她和淡长风之间游移,闪动不竭,等淡长风已经有不耐烦之色她才定住目光,干咳一声道:“孔家的人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锦衣卫那边也会彻查此事的。”
沈晚照只看着沈乔,她思忖半晌才点了点头:“归去。”
沈乔未置一词,等绕过影壁出了侯府大门, 喧天的丧乐更是差点把两人震了个跟头。
沈乔细细地嗅着孔三身上收回的气味,一向没开口说话。
沈乔比她淡定多了,平平道:“我记取昨日下午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另有保护和侍从,你可问过他身边的几个保护?”
沈乔当真伸谢:“多谢余公子,我并没有事。”
沈晚照只好冷静地在内心给沈乔点了根蜡:“我命人帮你清算东西去了。”
他实在也悔怨那早晨喝了酒有些莽撞了,但却不悔怨说了那些话,只是等候她的回应,既焦灼又忐忑,没想到这没知己的却一走了之,他乃至有种想把她抓返来关着,废了她的修为,让她一辈子都走不脱的打动。
他说完面色阴鸷地看了沈乔一眼。
沈乔听到前面的除了难堪还是难堪,听到最后一句格外愁闷起来:“师父既还记得我是您弟子,如何会...”
淡长风披风上的山川纹路在晨风中微微拂动,神态安闲地从两边人让出的道儿来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孔家两口儿一眼,低头问沈乔:“有人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