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剪短手里的灯芯，分红均匀的小段，刚把手伸出来跟顾柔要剪子，就听顾柔呼吸一紧――她心不在焉，剪到了手指。
“我给你两个挑选。”
顾柔转头瞧她一眼：“是你啊。”
【不了。大宗师，不鄙见不见面，我内心都有您。】
她极力稳住本身：【没甚么，本日在内里走了一日，现在有些累了。】
孙氏颤着声，忽而泪水纵横：“我宁肯他憎我，也不肯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憎他！”
“顾柔，顾柔？”
沈砚真伸出五指，在顾柔面前挥了挥手。
顾柔把她迎到里屋，拿了剪子浆糊，沈砚真手把手教顾柔做水灯，由她画出图样，顾柔沿着描线剪开油纸，顾柔行动迟缓些，沈砚真手脚敏捷，画完了图样又来搓灯芯。她弄了两根去皮的麻绳，搓绕起来，便成了一根硬挺的灯芯，她一边搓，口中一边闲闲地和顾柔谈天：“在云南，很多人家都用灯芯草绕在细竹条上，做出来的灯芯比这个软和些，不过在这里我却没有找到过那种草……剪子。”
四角扼守的卫士本来不动如山，现在闻声号令，均似活过来的雕像普通，朝顾柔围困而来。顾柔拳打手拨，将卫士一个个撂翻在地，竟无一人能够近身。宝珠急得直叫：“女人快停止，停止啊！不值得！”只怕她一个闪失打翻祖宗牌位，铸成大错。
祠堂内一片温馨。顾柔站起来，转成分开。
姚氏俯身施礼：“女君。”孙氏没回她，冷冷睨来，竟似换了一副面孔。她冷哼一声：“你究竟想何为么？我端方家风，要你禁止？”
她神情里的哀痛，稍有知觉的人都看得出来，沈砚真见了，却不闻不问，只态度如常隧道：“明晚祈福法会，香客们要来放灯，我拿了一些纸来帮手庙里的师父做些水灯，但是拿多了，我一人忙不过来，想请你帮帮手。”
孙郁清一时错愕，不知本身说错了甚么。
沈砚真涂完了药，低着头给她伤口包扎裹布，温声道：“去吧，诚恳拜菩萨，祈求佛祖保佑，我带你去；你也放一盏河灯，把心愿写上，说不定佛祖有灵，就真当实现你的心愿。”
姚氏还是一袭道装，她瞥见顾柔额上血迹，眼中闪过些许惊奇，随即又规复了淡淡的神采，对她行子午诀礼：“福生无量天尊。”顾柔一片恍忽，对她行礼，擦干眼泪：“民女先告别了。”“且慢。”
她说出这话来，已堕入纠结的心境，艰巨挣扎，痛磨难当。
【不，不消，我没事，只是困了，】她双手冰冷，压抑着胸口几近堵塞的痛苦，悄悄隧道，【大宗师，我驰念您。】
话音刚落，只见孙氏乌青着脸，由孙郁清搀扶从殿内而出。
083
沈砚真一愣，忙拿了净水和药箱来给她清理伤口：“你谨慎着点。”
……
茂春听得，踌躇一瞬，和咏春一齐上前。茂春揪住宝珠的头发，使得她抬头；咏春悄悄道了一声：“宝珠姐，获咎了。”挥手便要落掌。
殷春眉头一沉，叫了声：“茂春！”意在要她掠阵，茂春惶恐，打不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她一点儿也不想上，可只得硬着头皮，内心只祈求阿谁姑子不要太心狠手辣，把本身打受伤了。她畏畏缩缩正要脱手，俄然见顾柔停手，朝那孙氏下拜：
“第一，分开我儿，永久不再见面。不管你是死是活，不得向他流露半点风声。”
【你如何了？】他竟然听出她的一丝抖颤。
顾柔说完，跪下朝孙氏和祠堂的方向拜了三拜，以额触地，血染石阶。
顾柔点头：“好。”
【嗯。大宗师……】
【大宗师，我困了。】
倒是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