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国子监绯闻录 > 第肆零壹章 鸿门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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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噙起嘴角:“张将军急甚么,等听过唱曲后再走。”

沈泽棠渐渐放下茶盏,去挟牛肉片含进嘴里:“果不输都城良庖,天子诏谕,让吾与徐将军到此,助高提督及张将军一臂之力,却未曾想同僚已逝,只留盘菜色来委以怀想.....伤感!”主子替他在银盏里倒满酒。

其别人等神情迟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皆如坐针毡,不知该如何是好。

“唱曲?”张和有些踌躇,徐泾笑道:“都城宴请,若来宾无曲听便不成席,沈阁老夙来有礼有节,张将军不急着一曲的工夫罢!”

沈阁老是文官,从眼底瞟过徐泾,落到沈桓身上,此人贵为批示使,即便武功再高深,岂斗得过顾魏李及他四人。

黄淮体味其意,忙站起拱手告别,沈泽棠神采安静,吃着茶,颌首道声黄副将好走。

花格窗上半卷的湘竹帘簇簇放下,把外头的景挡得严严实实。

张和抬袖拭把盗汗,暗自揣测沈阁老竟来者不善,请他来备的原是一桌鸿门宴,此席间少了黄淮,只要顾氏、魏源和李昭,另有本身。

张和暗松口气,却见顾氏朝他瞥一眼,含指责之意,他并不睬睬,抬筷挟起片大葱爆牛肉片儿,口感辣香嫩滑,遂边嚼着边感慨道:“是绿春楼厨子的技术,最合高提督的情意,除这道菜外,另有鹌子羹、紫苏鱼,他每趟都要点两盘子,才解馋虫。”又把酒“孳”一口:“是金华酒,他吃两坛不倒。”

她俄然不弹不唱了。

更况徐蓝及三千兵不在,而他带来的四千兵在府外候令,旦得有风吹草动将如潮涌入,到时吃大亏的可不是他。

水磨楠木椅黄花梨八仙桌儿,桌上四碟五盘八碗摆的满当,沈泽棠一行跨进槛内,谦逊着围桌落座。

她深吸口气,转紧琴轴,指尖将弦轻拨动,唱道:“柳花似梦,莺语初圆,人遇章台下,旧愁萦惹.......。“

”不知者无罪。“沈泽棠仿佛并不觉得意,就在张和松口气时,听得他接着道:”张将军既然提起,高提督三年剿匪功劳,他是平乱灭匪还吉安百姓平静之地,还是两袖清风为政事鞠躬尽瘁?我只知他在此三年,给朝廷的邸报老是叛匪凶悍难剿,百姓糊口困苦,需招募兵力,需马草军饷、需施助灾粮......张将军你来讲,他到底有何功劳?“

张和听这话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干脆端起银盏一饮而尽,壮着胆量道:“沈阁老莫怪我粗人一个,倒觉此话差矣,高提督遗留的岂止一盘菜色,另有貌美的遗孀,及三年剿匪的功劳哩。”

侍从拉起一道白锦画屏,舜钰抱着琵琶坐于后。

羊油灯将画屏照得薄透极了,但见人影幢幢,觥筹交叉,睁大眼儿细心辨了辨,沈二爷的身型实在很好认。

六安茶很快热腾腾沏来,张和吃口茶,环顾四周,只要七八主子垂手恭立,忍不住迷惑,他笑问:“怎不见徐将军来赴宴?”

”是麽。“沈泽棠看着顾氏拿帕子蘸着眼角的泪滴,笑而不再语。

徐泾插话出去:“沈阁老自夫人失落后,除上朝措置政务外,便常于高僧禅师讲佛理经,修身炼性,早无近女色之心。”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张和诧异问,沈泽棠微蹙眉,只用指节缓缓敲着桌面,待得五下后,画屏后传出脆生生声:”此是宴请剿匪将军的席面,想必更该唱出豪气干云的调儿,小女会的仅这些感冒悲月曲,一时倒难以亮嗓,干脆不唱罢,就弹首曲子给诸位听,此曲名为《楚汉》,讲得是两军决斗垓下的场面,更应此时的景儿。“

张和眉梢跳动,想想说:“徐将军才至吉安不久,人生地不熟,恐被叛匪反将一军,无妨让副将黄淮赶至虎帐,带队人马前去应援?沈阁老意下如何?”贰心底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受,想知徐蓝的真正意向,更想一探沈泽棠的反应,即给黄淮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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