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有些怔忡,舜钰册子关于徐蓝的描述实在未几,却句句表扬溢于言表。
一众听得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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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鼻孔里嗤两声,嘲笑说:“你才喘口气落座,她便换下水田衣,拿把剪子要绞发去做姑子。我可魂都唬没,金簪子、纱衣裳十足给她。”
几个媳妇儿皆出将门,一身技艺,却未好生读书,为恪守言行把《女四书》姑息读读,是以听田姜这番话,不过似懂非懂,也不肯穷究,很快谈笑着提及旁的闲话来。
谁又知国子监里徐蓝的小相好,会是个女孩儿呢。
掠过徐蓝难掩的黯然失容,他诫醒之言该说的已说尽,别的需倚仗他本身抽身而退......旁人难明,对徐蓝....他还是有信心的。
“沈二你直说就是,莫绕弯子。”高达蹙起浓眉,粗着喉咙嚷。
连徐夫人也发觉出甚麽,恰丫环来请用点心,她叮嘱再多添一盅燕窝粥,给田姜补身子。
沈泽棠饮尽杯底酒,持续道:“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水是甚麽,柔嫩好拿捏。但得她爱你刻骨入髓,必愿随你各式揉弄,你揉的她风骚,她就风骚,你弄的她天真,她就天真,更甭说火烈与和顺,她能展千面给你看。反之,她给你展一面都鄙吝,还得讨取回报才肯姑息,何来得至心!”他又添了句:“你纳妾再多,倒是自欺欺人罢了。”
沈泽棠同徐令等几在桂花院吃筵席,见得徐蓝大步走近。
他抹了把脸,辄身从后门仓促分开,漫无目标走了好久,碰到仓促来寻的小厮,只道老爷让他去赴筵。
徐令接过绕于手腕,看看笑说:“女人怎会喜好戴这玩意,罗哩罗嗦缠着,时不时还得丢上一回。”
徐蓝因拾着母亲落在前厅的红麝串子,赶着送来,也无需丫环通报,至门前掀帘要进时,忽听得四嫂在问。
五爷仿佛没听到,小厮等半晌未得回应,欲待再反复一遍时,才见他神采沉肃地”嗯“了一声。
田姜原心境索然,被她这般插科讥笑,也忍不住弯唇笑了。
徐蓝寻他身侧落座。
四媳妇插嘴又问:“田姐儿如果早沈阁老一步,先会着五叔,可有缘份撮一双?”
这条月老线被徐老爹可斩得洁净.....现在的田姜她是愈看愈欢乐,愈看愈与徐蓝天造地设,默了稍顷,无法道:“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劈面相逢,前缘相生,现互助成,命也。”
徐蓝挺直脊背僵立,他手攥成拳,放开又攥成拳,鼻翼发酸,眼眸潮生,心涌狂澜。
忽听窸窣脚步由远渐近,是四五婆子边说话,边拎了食盒送点心来。
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却甚麽也不能说,甚麽也不能做。
大媳妇眼尖,瞄到田姜连耳带腮红透透,再把自个说的话一揣摩.......肩膀搡搡四媳妇,呶起嘴,朝田姜撇撇,四媳妇随望去,不由浅笑,新媳妇老是脸皮子薄的,男人疼不疼等闲就写在脸上。
徐夫人却看她会儿,想说甚麽终又咽了归去。
世人一时寂寂,高达愈想愈慌,愈如坐针毡,他终是捺不住,眼瞪沈泽棠:“你方才所说可真?”
高达得意的抬起下颌:“女人各种风情我皆明白,小四风骚、小三天真、小二火烈、夫人和顺,你们守着一个女人能得甚麽兴趣!”
“沈二你最能辩,快震吓他一番。”李光启拍抚着胸口:“照高老儿这般,多少女孩儿都不敷他霍霍。”
高达吃片肥嫩鹅脯,咂着嘴叹:“你们就守着个夫人度光阴,哪知撤除烦恼,洒家自有清闲处。”
“还是高夫人最贤能。”李光启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