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国子监绯闻录 > 第壹贰叁章 察优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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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四周张望,但见靠墙壁花架上摆满各种古玩,不晓得烧的甚么熏香,闻着淡淡微甜。

沈泽棠沉吟稍许,语气暖和道:“吾几人才从戏园子出来,耳里还自锣鼓铿锵,听戏作罢,你们坐过来,陪我们谈天闲话会便可。”

而水琴水仙亦在打量,见皆是玉树临风不凡客,于常日里所侍分歧,内心格外欢乐,愈要更加的奉迎。

原是进了屋,中心是黄花梨嵌花鸟纹大圆桌子,一圈放七八把同色官帽椅。

尽里处密挂着一道湘竹洒花帘子,能听得有人嘻嘻低笑,另有调笙修弦的乐律声,那是优童的卧房,摆了然情至浓稠时现成的去处。

沈泽棠微愣后笑了,倒任她抓着自个胳臂,低声道:“不消怕,各行各道保存皆有端方,这里亦如此,买春客遴选谁就是谁的客,最忌上前哄抢或生拉硬拽,不然在这里没法容身。”

他四人择椅坐下,沈泽棠两边各坐冯双林及舜钰,沈桓则拣了冯双林身侧的椅坐。

沈泽棠行动渐快起来,舜钰边走边侧脸悄望,那男童脸上一道泪痕一道血印,终是寡不敌众,哭扯呜啦喊着亲娘拯救。

说着间,朝沈桓使个眼色,沈桓会心,从袖笼里取出包银子,递给收钱的阿公,那阿公掂掂,对劲的瞟两优童一眼,呶呶嘴,表示是大主顾,可要谨慎服侍着。

冯双林忽得面庞发白,无了赤色。

气不过又聚来几个,把买卖清冷的仇恨一股脑宣泄,有照脸扇耳光的,有在他肩背处又拧又掐的,有趁机把他头上锦饰、耳环及腕间绞丝银镯剥溜下来的,更有甚者,空着两手要剥他的裤儿,嘴里喝叫道:“孽根老是无用处,不如割了喂狗。”

门前立的两个青壮侍从面露忧色,非常殷勤的恭迎入内,嘴里陪笑道:“爷莫瞧我这里孤单,实因才从李帽胡同那处搬来没几日,熟客还未曾寻来,这里的名伶儿、水琴和水仙今未曾出去陪宴,皆在房里闲着,倒可陪爷几个吃酒唱曲,清闲一回。”

转进樱桃斜街,忽便入了另一个六合。

却见得那饱满娼妇从她面前晃着白脯儿,颠颠颤颤跑过,至街心间,一把拎起个纤细身子后颈裳领,抬起胖肉手兜头一巴掌,骂道:“打死你个粪门里讨糊口的,胆量大哩,敢到这里抢客!”

舜钰定睛望着,本来被打的是个十二三龄男童,却学妇人装束,挽髻簪花,穿石榴红裙,打的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不慎跌落只绣鸳鸯红鞋,被另个凑围上瞧热烈的娼妇踢远,咕溜翻来捣去,掉进臭水沟里,浮游而去。

沈泽棠颌首,瞧着冯双林面色平静,冯舜钰倒有些严峻,想想干脆握住她的手腕,拉着朝屋里去。

像姑堂鳞次栉比,隔几步便是一处粉白墙围,水磨台矶缝处用心弄成苍苔班驳样,朱红门开半扇,另闭阖半扇板上,挂黑漆镂金的四方长条小牌,皆刻着”庆喜堂“、‘醉春堂“此类、或直接将花名刻于牌上。

侍从利索的斟上香茗,又端上个白瓷盆,里头铺满冰块,浸着鲜果瓜藕等物,但见白烟袅袅,满屋子的盛暑之气渐散个洁净。

沈泽棠忽得眼眸微闪,起家和舜钰更调个座,如许般,他身边坐着水仙,水琴则坐沈桓边,冯双林及舜钰便夹坐中间。

舜钰内心有些奇特,实在他来不来,于自已无关的!

水琴水仙便把手里乐器递给侍从,欢欢乐喜凑过来,欲寻着椅坐。

青石板路整齐,洒泼过水还未干透,洇着一片片湿印儿,两道边古树葱笼,繁花似锦,来往人颇多,熙熙攘攘的难快步,瞧路人衣冠打扮,倒如给事中郑保英所言,官吏、儒生乃至流寇市儿皆好男色。

水琴洗净手,从冰里择了颗乌溜溜的荸荠,边用小刀细心的削皮,边拿眼瞟沈泽棠,弯着唇笑问:“爷们是打哪儿来?是官是商?瞧着倒不像会是逛此等下作处的人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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