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玄袍郎君道了句:“陛下在内里,让我最后问你一句话,愿不肯意归顺于他。先前传播于洛京的那些诗词歌谣,他都能够既往不咎。”
不晓得为甚么,面劈面前这个男人,桑祈只感觉,筹办了那么多想劝说的话语,此时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说着抬手挥剑,寒光在夜色中颤抖出如喧哗水波般的波纹,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用力撑了一下胳膊起家,咳了两声,蹙眉想要看清来人。可惜光芒暗淡,视野也恍惚,看不清楚。
“那你的父母妻儿呢,你若就这么绝食而死,可曾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桑祈心头一颤,还是不断念肠问道。
严桦微浅笑了一下,昔日英朗的容颜,现在更显冷峻,笑意中仍有几分表面的孱羸难以扼杀的傲岸,问:“卓文远让你劝的?”
饥渴交煎数日,这狂笑和号令,已经用尽了严桦身材里最后一丝力量。
见他身上的班驳血迹,和房间里流血倒下的人,脸上暴露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爱卿辛苦了,彻夜之事,若非近臣,孤断不敢等闲交人去做。”
“嗯。”桑祈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传闻你一向不吃东西,想来劝劝你。”
“好吧。”卓文远也便不再能人所难,道:“你先归去,孤本身再想体例。”
被他这么一问,桑祈诘得半晌答不出话来。
只见严桦眼眸突然一紧,清癯的脸庞上,这视野显得格外锋利。如同一道架在她脖颈上的寒刃,只待审判过后,将她处决。
“嗯。”卓文远淡声道,“你去吧。”
而后看着这个黑衣男人将滴血的长剑拖在地上,快步走远,面上的笑意久久未去。
桑祈又当真地点头,表示非常非常没辙。
还没有那么快死。
可不消半晌,他又俯身将其拾起,撩起衣摆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回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