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堆栈的院子,便见到很多人正堆积在院里,烦躁不安地交头接耳,看模样,都很暴躁。
气候又干又闷,出汗浸湿了衣衫本就难受,洗不了澡也就罢了,连擦擦身子,乃至解解渴的水都没有。就是苏解语解缆前做了再充分的心机筹办,也不免要感喟一声,有种深深的有力之感。
车夫安设好马车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白衣,度量素琴的女人,不加藻饰,未上脂粉,清雅素净,恰是从洛京消逝多时的苏解语。
“罢了,帮我拿块帕子来吧。”
一股脑说完这些,车夫非常为莫非:“传闻各大世族都在筹办南迁,断了联络已久,不晓得老爷和夫人是否也已南迁,分开了洛京。现在我们进也不是,留也不是,退又不晓得往那里退,真是深陷维谷。”
席笙也清算好东西下来了,与她一同在堆栈大堂的角落里候着。
隔着细弱的树干,只看获得他衣袍的一角,异化在树影班驳里。他的声音有些降落,却不粗哑,好似一阵穿过林间的清风,缓缓而来,叩响了轻巧的玉珰,收回金石动听的嗡鸣。
小二给她开了最后一间空房,而后便熄灯打烊,自个儿也归去歇下了。
席笙领命而去,过会儿返来,却微微蹙眉,放下茶壶道:“店家筹办得水未几,婢子去要的时候,最后一桶方才被对门的住客提走。要不……蜜斯您先姑息姑息。”
苏解语安闲作答道。
打从过了年,一滴雨也没有下,现在地步大旱,不但江河断流,连井水都快见底了。一起上碰到过很多饥民拦路,就算有钱,想买到水也难。因着水源紧缺,连住店打尖,都要多花很多银子。可这花了银子还没有水……实在教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