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时,他又一日一日地低沉下去。
回到洛京后,她终究忍不住问了他一次,既然一心顾虑,为何不干脆将桑祈支出后宫算了。
打从十五岁那年熟谙他以来,这个男人一向果断沉着地沿着他的人生存齐截步一步走着,向来未曾有过半分摆荡踌躇,对本身的挑选也没有过任何悔怨的时候。那才是她熟谙的阿谁卓文远。
本来不该是她妄作批评的内容的,但她一时情不自禁,还是说了。
说完接过浅酒递来的青瓷酒盏,眯眼呷了一口。
便听那宫人支吾着,纠结道:“启禀陛下,桑夫人方才去文政殿找您,见您不在,想是去了别人那儿……”说着胆怯地瞄了浅酒一眼,见浅酒无动于衷地持续舀着热水烫酒,才持续道:“约莫是一时活力,把您批好的奏章上都画上了小王八……”
卓文远只是笑了笑,道:“她情愿当阿谁将军,就让她再玩一阵吧。”
他能够费经心机地迂回盘曲,可她不忍心看下去。
卓文远悄悄摸了一下酒壶的瓷壁,感受着温度,波澜不惊地笑问:“又是何事?”
毕竟他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糊口,让她能够作为一个主子被对待,真正变成了一个“人”。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声线又轻了几分,持续道:“俄然感觉,实在这统统都不关我的事,到底干吗操心去管呢?如果当初没有这么弘大的欲望,甘心做一个普浅显通的世家子或风雅名流,或许很多遗憾的事便也就不会产生,现在也不至到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能够做到不顾统统地让他去寻求幸运,但唯独不能割舍的,是一向在他摆布,看着他暴露笑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