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过说是在女人屋里服侍,可这内里的差事哪能碰获得的。那都是些邃密活计,自有大丫头主持,哪能轮得上我这类小丫头。”桂枝瞥了眼墙脚扫帚,努嘴道。“打记事起,便是个扫帚女人。服侍了女人这么多年,也不及姐姐有运道。”
环儿心中千回百转,意欲寻出一条可行之计。倏然,她凝目于书案之上,一计顿生。
可难就难在这串钥匙,红凝不管起居坐卧,竟是半刻都不肯离身的。本身如果想获得这匣中物,必得设法将这匣子的钥匙顺出来才是。
现在且说环儿受了红凝这一通呵叱,心下自是不平,自顾负气回了院子。
欲知环儿所行何计,我们下回接着细说。
环儿轻挑眉尾,意欲套出桂枝的话来,遂笑意晏晏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莫非这此中另有甚么启事不成。”
这第二宗隐患却更是难圆,如果本身顺了那钥匙出来,一时到手,可这过后却又如何结局。女人失了东西,阖府高低必定极力清查。如果那人丁风不紧,将本身攀扯出来。只这背主忘义一条,本身必是得不了好的。到时,岂不是竹篮打水、白忙一场。
“没甚么。”环儿微一愣神,笑道:“我是看这天色不早了,女人想是要醒了。还不快去滚些热水来,预备着女人起家用。本身想挣份脸面出来,可别怪我没提示你。”
“那就有劳姐姐看顾了,此后姐姐说甚么,我保管囫囵咽下。”
“哟,我当甚么呢。不过几口人家嘴里剩下的吃食,你就当个宝了,没得让人说你嘴道儿浅。”环儿冷哼一声,怪声怪气的说道。“谁爱吃谁吃去,女人我才不奇怪呢。”
“姐姐说甚么?”桂枝持了拂尘,正忙着扫榻上的坐褥,一时没有听清。
怎奈这木匣之上铁将军把门,环儿也只得暗下焦急。她知邵子姜房中凡上锁的匣子,除了她本技艺中的总钥匙外,另有备份的一把,一应打趸交于红凝把守,且那钥匙就系于红凝腰间。
“哟,可不是。多谢姐姐提点。”桂枝应了一声,孔殷火燎的去了,只余了环儿一人在屋。
目今出了葡萄园这档过后,红凝必定会更加防备本身,恨不得将本身除之而后快。如果此时近她的身,将那匣子钥匙顺出来,无异于火中取栗。一个不慎,岂不是要将本身搭出来,此为第一宗隐患。
“甚么好东西,也值得你胜利如许。”环儿觑着眼去瞧。
“有粽子糖、花生酥、蜜饯儿,另有蓼花糖。”桂枝扳动手,一样样数了出来。
“那也不值如此。”
“可不是。”桂枝眼睫轻眨,一副与有荣焉貌,笑道:“我们大女人字儿写的好,内里求字的人更是很多。可女人又是个谦逊贤能性,说甚么涂鸦之作,不堪入目。且又是闺中之物,哪能随便示人,便从不肯与了外人。”
环儿见桂枝走远了,才轻步上前,悄无声气的掂了几个木匣以后,便锁目于此中一匣之上。
“姐姐既是不爱吃,我就不客气啦。”桂枝笑眯眯地说道,自拈了块蓼花糖含着。
“瞧把你喜的,你如果知事,我环儿也是投桃报李的人物。”环儿眉眼一挑,面上挂了笑,又问道:“环儿,你但是这府里的家生子?”
“可不敢这么说。”桂枝四下巡查了一番,嘘声说道。
“不过一点子吃食,又值得甚么。”环儿心念一动,腔调清丽道。“今后你如果想了,尽管找我去。这点子东西,姐姐我还是拿的脱手的。”
桂枝口中糖滚了两圈,含混不清的说道:“我又比不得姐姐,才进府个把月便得了主子青睐,更加有了脸面。无怪这点子东西,姐姐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