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吞下震惊,勉强笑道:“一时怎地忘词儿了。”
二婢领命,低头便往外走。湛莲喝道:“不准走!”
淑静太妃最恨黄贵重媳妇,她每返来,不与她说实话,还都帮着丈夫瞒骗她,让他在外头胡作非为,弟弟才愈发大胆往死路上走。
“好好,不让她们走,叫她们留下。”湛煊一如既往好脾气地哄道。
顺安一本端庄地回话:“主子刚去看了,殿下才起了床,大略是犯了贪睡病罢。”这病一听,就知是公主殿下犯了“不肯理哥哥”的病儿。
“如何了,话如何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淑静太妃奇特问道。
顺安并非是拍龙屁,固然他做过很多奉迎龙心的事儿,但此次倒是至心实意的。
湛煊清咳两声,“殿下可还说了甚么?”
湛煊如一阵风大步拜别,惟留下心乱如麻的湛莲。
半晌,他问道:“顺安,朕……想要莲花儿,是撞邪了么?”
顺安闻言倒是苦了脸,“陛下,这事儿,难哪。”
“有话便讲来。”
湛莲曾也与湛煊密切打闹,肢体相触,却从不似现下这般……羞于开口。
“不要出去!”湛莲立即偏头大呼。
“殿下生了甚么病?”湛煊端着神采问道。
二婢互视一眼,各有设法。她们晓得那夜主子与陛下定是产生了大事,不然主子毫不会一提陛下就色变。莫非陛下终究想要幸了主子,而主子却不肯?可主子与陛下常日那般密切,不该是早就等着那夜了么?
湛莲岔开话题,“公主府已补葺一新,礼部奉告申明儿是谷旦,叫我明儿就去公主府住下。我在府里,应是都雅管三个娃儿些,只是不能常常进宫来看您。”她要尽快分开这皇宫,等三哥哥的邪病过了,她才返来。
湛莲冒死摆布挣扎,唇儿终究逃脱,只是那炽热的唇舌仍从善如流地在她脸上游走,大手竟往下滑去,湛莲猛地摆脱小手,竟将床边的小油灯挥至地下,啪地一声摔了粉碎。
湛煊直视于她,“朕那里欺负你?朕不过亲了你。”
湛莲领着二婢藏在夹间,贴着帘子听着门外动静,咬着下唇大气也不敢多出。
湛煊一面说,一面拉着她往里走,趁便使眼色给正欲下跪的二婢。
湛煊猛地回神,含着她的唇瓣停了行动。
“你说得对,黄家的三个小娃儿若还在侯府里住着,大略被母亲又惯出第二个畜牲来,只是他们与你非亲非故,叫他们一向在你公主府住着,劳累了你……”
太妃点头,“你这孩子。”她顿一顿,问,“贵重的三个娃儿……现下在你的公主府如何了?”
三哥哥那里不知母妃礼佛时候,这清楚是冲着她来的。湛莲头回对见三哥哥一事心乱如麻,来不及细想,叫了两个丫头一齐走进一旁夹间,并交代洪姑姑别说她在。
喜芳似是吓了一跳,喏喏在外应下。
因知老父身亡本相,淑静太妃心灰意冷,完整断了救弟弟的心机,现在一提起弟弟,只用畜牲二字代替,但毕竟连续落空两个亲人,又知此中残暴,太妃一时更显衰老,每日恹恹打不起精力。现在唯有湛莲来,才气让她起精力说两句话。
湛煊转怒为喜。
洪姑姑一头雾水,又闻圣驾到了门口,唯有先去接驾。
湛莲原是竖耳,忽而明白过来,她暗骂一声臭姑姑,忿忿地正想摔帘而出,明黄身影已堵在门口,笑容吟吟,“怜丫头,你来接驾么?”
顺安踌躇半晌,“殿下问了主子一句话,主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哥哥!”湛莲昂首怒瞪,双颊涨红,眼里几近冒出火来。
他挪下了床,叫喜芳拿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