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来了圣旨,老爷却再三交代,叫她定保幺女莫顾皇后长女,不然百口不保……
“臣妇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
全金氏道:“娘娘曲解了,臣妇并不晓得……”
“回禀陛下,回禀娘娘,臣妇看这女子与我儿雅怜极其类似,也拿不准她究竟是不是臣妇的女儿。”
全金氏是全御按恩师、太子太傅之女,虽出身在书香家世,但其父严循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让她习刺绣女红,竟是一字不识。她在家是大师闺秀,嫁到了百口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金氏从没有甚么弘愿向,只求家中敦睦,平安然安过日子。
“陛下……”
明德帝瞟她一眼,持续道:“所谓知女莫若母,皇后既然以为康乐并非全雅怜,不如明日就宣全夫人进宫,劈面对证,如何?”
“母亲。”全皇后见全金氏竟迟迟不作回应,不免皱眉唤了一声。不知怎地,她的心头出现淡淡的不安。
湛莲双手交叠于膝上端坐着,淡淡看着她叫了一声“娘亲”。
“那你还敢在朕面前不吐实么?这欺君之罪,你一人担得起么?”
近在天涯的,除了长女,竟另有她从未近处俯视的半子,这普天下的仆人,明德天子。
不过不打紧,只要不是永乐,那个她也不放在眼里。就容这小蹄子再放肆一日。
“全夫人,朕本日宣你进宫,是有一件事要你帮手。”
全金氏低头进了正殿,余光瞄见两方宝座下都有一双明黄长靴,顿时心跳如鼓捶。
“全夫人,此人但是你的女儿全雅怜?”明德帝也问出了声。
皇后应允,而后话锋一转,“此事虽明日再议,本日之事却不能等。即便她本日还是陛下册封的康乐公主,她也无权棒杀昭华宫的主子,臣妾定要拿她问罪。”皇后顿一顿,“雁儿是臣妾的贴身宫女,臣妾将她当小mm普通对待,现在臣妾只叫她出去唤小我,竟就再也回不来了。臣妾这内心头……”全皇后哽咽。
湛煊听了仰天长叹。
明德帝轻叹一声,似是无法,“说来这也是件家事,想来只要全夫人你能证明一二。”
原觉得日子总算得以回了正道,大女儿仍然做她高高在上的皇后,肚怀着也许是将来天子的麒麟儿;小女儿嫁给小官吏冲喜,如果那孟官人死了,她便做个孀妇,停歇了天家的肝火,也好让她的皇后姐姐好过些。
全金氏一咬牙,重重下跪,“臣妇该死,请陛降落罪。”
全金氏依言昂首,颤颤直视天子。
湛莲天然不会反对三哥哥的定见,但她对上皇后视野,用心装了几分踌躇,才点头应下。
全金氏颤颤巍巍地谢恩,站了起来,她不敢看向天子,只偷瞄面无神采的长女一眼,这才发明左边太师椅上还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她有着令人冷傲的表面,穿戴皇宫才有的锦缎裙。
“哥哥想做甚么,明儿全夫人一来,我可就露馅儿了。”
这便是有了。
明德帝神采一变,“朕看你实在胡涂,普天之大,朕还从未听过,朝夕居于一府的母女竟然认不出的,朕且问你,你的女儿全雅怜,她生下来,身上可有甚么胎记,亦或特别黑痣?”
“那就明日再议。”
湛莲耳根子最不经折腾,一被挨着就浑身酥麻,她娇嗔地看哥哥一眼。
身着命妇朝服的全金氏走在后宫巷道上,每一步都如走在针刀火山中,脑筋霹雷隆地作响,头皮都绷得极紧,就像有人在她脑里抓着她的头骨普通。她几近堵塞,却恨不能昏倒。
全金氏下认识地“啊”了一声。
全金氏只觉眼里都花了,好似隔着一层雾,连面前的人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