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幸亏本身贪婪,要不然这守备一职能由本身坐?本身房中夺箱底的那堆银票又如何来?千里当官图得是甚么,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为朝廷卖力图得又是甚么?
唐三水轻咳一声,叮咛内里的亲兵:“带这位张兄弟下去吃酒。”
“喳!”
张安此次说得清楚,说得也慢,当真是一个字一个字传进唐三水耳中的,唐三水是听得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清楚归清楚,他这心中的猜疑和惊奇倒是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更加胡涂起来。
若不是对方手中持有前次本身送给周士相的信物,唐三水都有些思疑这家伙是个冒牌货。打了这么多年仗,他还是头一回听申明军情愿将占有的城池当作货色一样卖出的。明清争了这么多年,清军也好,明军也好,哪个不是将地盘看得比金子还贵,你争我夺的,哪怕是个空城都要下死力去抢,摆布死得不过大头兵,这光复失地(开疆拓土)的功绩对将领倒是实在的诱人。偶然,几帮人马同时抢一块地盘,如一群饿狗看到一块骨头一样争抢,谁也不肯放手,这回倒是怪了,竟然有人不要地盘,反将地盘卖出来,传出去谁会信?希奇,忒他娘的希奇!
“确是猜疑。”
供一万人吃半月的粮食说多也未几,咬咬牙想想体例也不是不能凑出,一千斤药子倒是费事,营中可没有这东西,不过如果使银子往广州活动活动,一定就不能从汉军旗那帮家伙手里弄出一些来。再说了,对方说要一千斤莫非真给一千斤不成?买卖嘛,总有个还价还价的理,哪有不还价的事理。
德庆绿营,新任守备唐三水瞪大着眼睛,不成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明军”说客,半响,方艰巨的开口道:“你刚才说甚么,可否再说一次?”
“咳咳...”
张安摇了点头:“这个...我并不知情。”话锋一转,“却不知唐大人是否情愿做这买卖?”
唐三水故作难堪:“此事事关严峻,你家将军要的粮食品资也不是小数,本官一时可凑不出,并且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容本官沉思以后再答复你家将军吧。”
眼下潮州那边郑氏正在闹腾,北京派来的满州大兵又北上避暑去了,两位王爷被郑氏闹得焦头烂额,临时顾不了西头这边,总兵大人倒是故意出兵,可肇庆绿营就这么两千号人,广州不派兵来,总兵大人也是故意有力。这时我俄然带兵光复罗定,想必总兵大人那边,广州两位王爷那边都会大吃一惊吧。
两个亲兵忙上前满脸堆笑的拉张安,张安也不回绝,出门时转头又说了句:“噢,对了,唐大人得快些拿定主张,我家将军最多只等大人十天,十天以后若不见唐大人答复,这城便只能交给张巡抚的兵马领受了。”
唐三水当然晓得对方口中的张巡抚指的是明朝的高、雷、廉、琼四府巡抚张孝起,也晓得勒统武是李定国的部下,并不受张孝起节制,一个总兵,一个巡抚同驻一城,却两不相管,二人之间真有些甚么肮脏也不奇特。不过承平营到底是不是勒统武的部下,他倒是持保存定见的。前次西河渡一战,他眼睛又不瞎,如何看不出那承平营不过是帮乌合之众,过后想来,恐怕那承平营多数是打着勒统武的灯号恐吓本身而矣,如果本身返来以后点齐青壮死守,那穷秀才周士相一定能占到德庆甚么便宜。
可怪本身过分贪婪,被财帛迷了眼,捏着鼻子共同对方演出了戏,把个知县陆公明和那帮大户吓得不轻,还借刀杀人发了笔横财,心中当真是对不住张守备,也对不住朝廷啊。
唐三水干笑一声,也不否定,听对方的语气倒是要实言相告了,不由竖耳凝神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