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 第22章 金屋无人见泪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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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一惊:“如何?楚姜如何了?你渐渐说,没的白白吓人。”

赵忠一顿,叩首伏身道:“下臣与表姐楚姜……原是有婚约,厥后……表姐因郡县小令之故,充入掖庭,服侍君上,下臣与表姐……便再无设法。”他是个粗人,不太会形貌那些花前月下的心心结,然这几句平平话,已教人能猜出后果结果。绿瓦红墙,宫闱深深,再平平不过的故事,又是一对有恋人,隔了宫墙,相顾泪千行罢了。史前开卷,几度夜重,哪一年的皇宫少得如许的哀痛?

陈阿娇立在那边,被众舞姬花儿似的绕着,斑斓团簇,一时竟不能声语。天子却立起来,美人因上前扶了扶,天子没瞧阮氏一眼,悄悄推开,只举足行了几步,目色中转过一丝嘲笑:“陈阿娇,你把朕当何为么啦?天子圣旨,你都不放在心上?!朕令你禁足长门,你倒好……好!你很好!”天子发狠似的周遭寻御前长侍:“杨对劲!杨对劲安在?”

阿娇心忖,莫谢,只是拿你这一片交谊,好生待楚姜,便是好了,莫负她,切莫负她。

天子嘲笑:“陈阿娇!你好大的胆量!你有几条命胆敢指责朕?!”

阿娇咬碎银牙:“这不慌成事儿么!没的乱栽罪给人!”她俄然回身,眉色里转了另一种神态:“凭本宫问你,教仪局有无说错话?你们――当真只是姐弟?”她见赵忠略有难堪,因添了一句:“本宫是问,你们……没旁的设法儿?淫/秽后/宫,其罪当祸连九族,本宫……要一句实话。”

陈阿娇这时亦不再伏低做小,倨傲扬开端,迎向天子道:“陛下所言极是,长门冷待好久,妾表情愈发慈厚,想来……若然陛下也肯去长门偏殿居上数月,必能成仁君,不致……”

美人悄悄上前,脚下如猫,轻软地踏下,她扶着天子胳膊,略一惊,全部身子一刹时在天子怀里瘫软,刘彻下认识地推开她――

陈阿娇因说:“本宫现在是笼中鸟,连自在都莫得,如何能救人?此事还须宣室殿杨对劲杨长侍从中调停……他随伴君侧,此时当在昭阳殿阮美人处。――本宫正欲见陛下,待本宫去得昭阳殿,见了杨长侍,再求他,千万发善心,掖庭跑一遭,将我们楚姜送返来。”

正怔忡间,却被天子雷霆之怒惊的立时回神来――

君王言语当中确然有几分讽刺,昭阳殿主位阮氏不由内心嘲笑,这陈皇后,早已失势,却恁是不肯于长门了毕生,可不是非常好笑?

“不致如何?”天子打断她:“你这含沙射影的,驳的是朕?”天子嘲笑:“朕是否为仁君,须得你一介女流评断?你倒是说说,朕如何‘不仁’?”

那意义便是允了,美人盈盈下拜:“谢陛下!妾千万的福分!”

昭阳殿。

天子含笑:“再点一支舞曲吧,朕怪闷。”

“馆陶大长公主刘氏,乃先帝亲妹,当今太皇太后亲女,系出高祖一脉,与天子乃同宗,陛下如何狠心,竟要骨肉互戗?”君王已怒上眉梢,她只顿了顿,接道:“我父陈午,系忠臣堂邑侯陈婴一脉,烈骨铮铮……现在陛下之天下,我陈氏一门,因何而成反贼篡逆?”

阿娇一手绞着丝绢,目光慌乱地四下转,这会子她可内心了然七八分,原是如许,宫女与侍卫私通,其罪大了天涯儿去了,因问:“她这会子人在那边?”

美人撒起娇来可真要性命,嗓子脆如莺啼,滴滴地在君王怀侧轻转:“陛下,妾迩来老是困乏,饮食不周,陛下……可否留下多陪陪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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