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伸直在床角,自个儿受着冻,却仍不忘提示天子:“陛下,您把被子拽拽,莫着凉。”她有些惭愧:“陛下……并非臣妾贪宠,臣妾入宫不几年,已生得卫长、阳石、诸邑三位公主,现在……”她面带羞赧,悄悄摸了摸肚子,隔着一层亵衣,仍觉暖和非常:“现在,第四位孩儿又怀上啦,臣妾……臣妾已是满足!方才臣妾失礼,绝非擅宠,实在是……臣妾驰念陛下。”
“朕近平常去昭阳殿,确切冷待你了。”
这边说着,那眼泪却又止不住地淌。
蕊儿仰脖,一碗姜汤囫囵灌了出来,抡大袖紧擦了擦嘴边,楚姜因笑:“如许的,小子似的,哪像个女人家家。”蕊儿也笑:“奉侍娘娘还管女人不女人么,楚姜姐姐,我倒告你,现在娘娘性子是冷僻了些,不太爱玩闹,如果在畴前,愈小子样的,娘娘愈爱呢,爬树逮蝈蝈儿,哪样是女人家家的干得来的!”
她们……到底爱朕甚么?
天子变了样,若然在畴前,说如许软绵绵的温存话,必是情深义厚的,打从眼底里便冒出火来,真真儿的,贴的民气扑扑直跳。
惊蛰。春雨未息。
说那样美的情话,却凝那样冷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