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被这话打动,她虽戋戋一家人子,但待人之处,可谓重情重义。
他这时,才有些君父的模样。
我遂了她的话,道:“姐姐也有苦衷?我也是呀,汉宫幽幽,不知困住了多少人……有朝一日,若能得自在,该多好啊。”
汉宫当中,为了得君宠,而勾心斗角,使出各种下作手腕的女子,不堪列举,面前这美人,若与她们为列,那真是亏了这等的仙颜。
“那不必,”我说,“这么多年,你一向重诺,你承诺父皇的,都做到了。如果敬武一旦出嫁,我会还你自在。”
我不肯剥夺。在这世上,我晓得谁待我好,谁待我薄,我但愿视敬武如命的人,亦能获得敬武最好的酬谢。
他低头,沉沉说道:“是。”
真不肯兄长再难堪。
那是一种连笑着都会失神,幸运随时弥漫在脸上的欢畅,从内心里掩不住这类幸运感。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着门偷觑,从侍给我端了个矮凳儿,教我坐着。
“如何啦?”我看着她。
敬武真的长大了。
“是父皇令你立下的誓词?”
那是他最好的路。
本来是如许。
我长大了,真不忍兄长这般难堪。
兄长只是这美女姐姐的一枚棋子啊。
总不受相思之苦。
她答:“戋戋家人子,命似飘萍,何曾有过能自择运气的时候?”她当真视我如知己,对我推心置腹:“姐姐所倾慕之人,定是天大的豪杰,但姐姐这平生……终归命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