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说啦,”张彭祖了然道,“若照病已这么说,这婆婆必是贫苦出身,也许子孙不孝,老来无人照顾她,衣不蔽体食不充饥,为避寒冬之苦,便寻了这么个尚能居住的洞子,便住下了。晚来寻食,挖些野菜充饥,也是苦哇!”张彭祖说到此处,竟有些难受,仿佛他所讲统统真真儿是实的,这不幸的孤寡白叟!
张彭祖顺手拨了拨:“还真是。”
“这真是个好主张!”艾小妍鼓掌叫道。
他的平君。
“……”艾小妍不美意义地笑了笑。
四人同心合力,终究将藤条堵截,刘病已爬了起来。他揉了揉腿:“勒的有点疼。”便探身下腰,特长比了比:“这圈口,还挺粗——彭祖,你看,把内里攀的这些野草泽藤扒开,还真能下小我呢。”
艾小妍也是个心肠软的,听他俩这般阐发,也觉有事理,不由为他们所臆想的那位老婆婆的悲惨糊口叫苦不已。
他不知,多少年后,更深露重,他还是握着这只手。
不为那老婆婆。他就是想去探探。
“剪子?荒郊野岭上哪去找剪子?”张彭祖说道:“这会儿再返去拿剪子,得迟误多少时候!这老婆子若再使个坏,怕是不好了!”
刘病已严峻极了,因不敢看许平君。这才瞅着缝儿里偷瞄她一眼,却见许平君心机全不往他这里去——
“那也不是,彭祖另有效吶,”许平君指病已笑道,“捆成如许儿啦,你还谈笑!”便向张彭祖道:“彭祖,此处荒郊,怪石嶙峋,你去我们边上兜一圈,找些锋利的石块来,这戳起来可要比钗子快,锋利一点儿的,还能当刀子磨吶!”
许平君聪慧,因说:“倒也不难。”便嘱艾小妍道:“阿妍,你将头上钗子摘下,我们合一处,野藤毕竟也是草植,我们指着一处戳,合劲儿必能戳断。”
刘病已笑道:“阿妍不要急,既然来了,这么白手归去,我是不肯的。这洞子也无任何奇巧来处,‘盗洞’你们可传闻过么?贫民挨活,得受多少苦哇,世道不好时,打起死人的主张,也是有的。我畴前听娘舅说过,这世上专有一门行当,是刨人祖坟捞金讨糊口的,当然,此等罪过,若被官府逮住,刑处必重。但世道艰险,总有报酬讨活铤而走险——长安之地,龙气至盛,达官权贵墓室甚众,此处捞金掘洞之徒想必也多。我看困我这洞,恐怕也只是浅显平常的一个‘盗洞’罢了,无甚灵异。”
张彭祖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将刘病已拖出半截儿来,再拉扯,倒是如何也扯不动了。
刘病已抓着藤条筹办下去,向许平君说:“二丫子,你带阿妍一道来吧,彭祖那边还好,想来底下无甚可骇之处。”
许平君看他们两人摸着藤条下去,便说:“阿妍敢不敢下?咱俩人傻等在上边也焦急,不如一道下去?”
艾小妍这时也并不非常惊骇了,因说:“那等彭先人下去看看吧,若没甚么事,咱再下。”
他就是想去探探。
“好……”许平君将手递给他:“病已,抓我一把,我给阿妍壮壮胆……”
许平君似才发觉他在瞧她,便往回对他一眼,“咝”了一口气,轻笑着向他道:“病已,这亮光有些蹊跷,不是愈往里头愈暗么?怎像烛光似的?”
这当下他才发觉,他竟还握着平君的手。
“咋办?不太好弄,这老藤不知长了多少年了,抓劲儿挺足,扯也扯不竭。”张彭祖皱起了眉头。
绡纱帐,玄龙纹。
“可有剪子?‘咔嚓’一下,再老的藤也得断咯!”艾小妍也着实在动脑筋想体例。
刘病已抓住了她的手。
他们便下去了。因日头还未落,这又是直洞,进了里儿,才弯曲折曲,是以光芒能透出去,里头物事,模糊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