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你凑上去,”霍显点点头,“你凑上去闻闻,娘养的‘花药人’,身上香不香?”
霍成君有些发懵,不由猎奇道:“娘,她们……她们是何人?”
她大惊。
“娘……”
“只是甚么?”
霍成君大窘:“娘……你、你可说到哪儿去啦……”
“‘花药人’?”
霍显笑道:“成君,闻到药香味儿了吗?”
霍成君便料着这又是母亲为她铺设好的路上的一枚棋子。
“傻呀,这个丫头!我们还要怎办?这个不好么?你想呀,”霍显说道,“娘派去椒房殿的花药人,若身有异味,必定会被人看破;正因为她们半点味道也没有,娘才放心!她们入得椒房,便与浅显宫女子一样,只要她们不说,普天之下,除了娘以外,再无人晓得她们的身份!她们永久都是安然的,她们背后的我们,也会永久安然!”
她便凑了上去,满怀等候地嗅嗅――
旁的,他一概都不想管!
天子俄然安静:“你――说甚么?保不住?怎会?”他眼中空茫茫一片:“不是过了三月,胎儿不易失么?平君身子一贯安康,怎会……怎会保不住朕的孩儿?”
“这怎办?”
天子慌措,惊觉自个儿不该将太多存眷放在孩子身上,他走前向医女道:“你们听着,孩儿没了便没了,朕不计算。你们――快去细心瞧皇后,若娘娘有甚么闪失,朕、朕必然命罪并罚!”
霍成君点头:“没有,甚么味儿都没有。娘――怎会如此?您、您换人啦?”
天子正要撒气,却被阿妍挡住了。
这一间小室有帘帐掩蔽,在帘外能闻声流水淙淙的声音,氤氲的雾气从帘子那一头飘过来,热腾腾,暖蒸蒸的……
霍成君跟着她娘,一点儿一点儿走出来,她察看得极细心,对这暗室中的统统都极其猎奇。
“美也是极美的,只是,她们的美,不是用来取宠君上。娘养着她们,自有娘的企图。”霍显有些对劲:“这些女子,养在暗室,整日里以花、以药入浴,成君须知,各种花、药,都有它分歧的用处,女子浸泡久了,天然周身披发着花药的味道,所经之处,便似熏了药了。”
“多呢,”霍显盘指说道,“以麝香为主,各料辅之,日日浸泡,久之,浴药的成分便深切骨髓啦,剔也剔不掉。……另有旁的,娘此时明点,于你也无益。”
艾小妍失魂落魄:“便是保不住了,医女们……已经极力了。”
暗室虽名为“暗室”,实则是亮堂堂的,陈列安插重新,半点不令民气生惊骇,反觉这是一间埋没又清幽的斗室子,合适爱清净的人小住。
池下点头。她们方才抬起的头又向霍成君低下,行动端方却又谦虚……
“是呀,药物已与身子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辩白开来。就像壁虎与喂食它的朱砂一样,到最后,朱砂与壁虎早就融为一体,分不开啦。”
霍显听女儿成君这么问,便欲缓缓引之,故此反问:“成君,你方才也见过她们泡药浴的模样啦,可有甚么设法?”
这断不会呀!
这个不能,阿谁也不能。就因为他是天子,更要守制,要为龙体三思、要为江山社稷三思……成日嚼道这些,烦不烦?
短促的脚步声划破了昔日入午的安好。一阵的声音压过以后,仿佛触了点儿似的,又连带起连续串的脚步声……
她向来不晓得,她的家中另有如许的暗室。
“诺――”两名医女颤抖着回身,连跌带爬,几近是“跌”进了皇后寝宫的门。
天子惶急不能,便绕开那宫女子,自个儿往皇后寝宫撞,才近得门前,便被两个侍女抱住了腿:“陛下,陛下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