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卧下了,榻上明是有人。天子折起帐帘的一角,风正从这个角子里吹出去,吹得床帐也跟着飞舞起来……
“艾女人只消奉告我,这事也算与你难堪?这并不‘伤天害理’吧,艾女人也不肯做?”霍显想了一想,终究还是在艾小妍答复之前便让步,她说道:“是如许的:这淳于衍医术实在了得,我爱才,非常地想她能留在大将军府做事,但她生性不惯受人束缚,我若请她来府,哪怕诚意实足,她也一定肯;但如果那天是小女成君救的她,只消成君开口留她,她必然肯在府上为我效力医病的。艾女人想想是不是?”
薄荷的清味儿……
皇后睡得很沉、很熟。
是以皇后设帐在皇帐不远处,以便天子去走动看顾。
阿妍有些不信,说道:“是不是便宜事儿,并不是霍夫人说了算的,得……我说了算。”
天子一头扎进了皇后的营帐。
天子依着床沿坐了下来。
艾小妍点了点头,应下了霍显教她做的这桩事。
她并不知,本身这一应,将牵动多少事。
艾小妍虽聪敏,但也纯真,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她并未深想霍显是否还藏着甚么歪心机。
这……竟是个如何的要求呢?
“平君,朕,很想你。”
床上轻幔便不再飞扬了。
她霍显捏着人脖子呢!艾小妍不再考虑的话能行吗?
“那好嘞,”霍显很高兴,“我要多感谢艾女人!能将淳于衍留在大将军府,霍府都蓬荜生辉呀!你不知呀,她医术有多么了得!”
仪仗驻跸城外,军士扎起的帐篷一个接连一个,天子帐篷四周皆是亲信,唯皇后的帐篷靠在边儿上。天子原是想与皇后同帐而卧,但想到他政务繁忙,营帐中常有朝臣出入告禀,若皇后同居一帐,只怕是不能歇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