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御前从侍已然受不住这哀痛哀绝之声,与天子同跪雨中,求道:“陛下!奴臣愿求陛下保重龙体!——陛下啊!!”
他在冷风中冻得瑟瑟颤栗。
这个孩子……陛下压根儿就不认!
为何老天恰好选中平君……选中他?!
太医令方才吓得掉了魂儿,这时才稍稍回神,哆颤抖嗦向天子禀道:“里、里头……医女们都在里头呢,正、正等动静。”
天子眉色骤冷。
但她不能闹、不能怨,只能忍下这个哑巴亏。若不平,真往汉宫里闹腾出甚么来,天子便会彻查当日霍显以媚药惑君王、霍成君诱引君王罪事,到时,全部霍府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天子冻得唇角发紫,也不顾浑身的湿漉,稍低了身,向跪着的太医令询道:“里头环境如何?”
汉宫乱作一团。
帝君只能凭栏著相思。
他是真的怕。
她霍显除了生咽下此事,还能如何?
臣是忠臣,君王是痴心的君王,臣与君同跪雨中,悲戚之声竟连六合为震。
这寒天冷地的雨天,他与平君的第二个孩子即将出世。
他在庑廊下来回踱步,殿中,是他身入鬼门关的嫡妻,另有阿谁,不知是儿是女的孩子。
“陛下……”霍显一颤抖,完整乱了分寸。她这时才晓得,面前的君王远比她想的更老谋深算。这贩子小儿,不知不觉间,早长成了帝王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