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赵嘉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孙媪仍严遵医嘱，想方设法给他进补。别说鹿肉，连豹肉和熊肉都烤过几次。大抵是调料不敷，比起肥美的野鹿，后者的味道老是差了一些。
比及羊汤奉上，赵嘉将羊排和鹿肉各分出一半，端给卫青和公孙敖，让他们带去和火伴分食。又叮咛多备蒸饼包子，送去给做活的青壮。
“阿姊早成心北行。”赵嘉解释道，“商队由三公子亲身安排，诸事必定安妥。且在出边以后，将同雁门、上郡的步队汇合，有半数的保护出自军伍，安然无虞。”
寒冬腊月，地盘早已经冻住，幸亏有之前留出的深坑, 虽说吃力些，几人轮换，总能赶在入夜前把新围栏立起来。
刘彻当时并不在场，仅在过后有所听闻。
见到赵嘉，骑士敏捷翻身上马，抱拳施礼。
对于这辆大车，畜场世人并不陌生。
畜场东侧的积雪被清出大片, 十几个青壮一字排开, 抡起木锤, 将大腿粗的木桩向下砸。
两人说话时，暴风骤起，卷着飞雪冰渣打在围栏上，收回噼啪声响。
说话间，卫青蛾抓起绑在马背上的野兔，丢给围栏后的几个孩童，说道：“方才猎的，给阿多加菜。”
孩童们一阵欢叫，也不消弋弓，直接徒手去抓。追出三十多步，才将目标扑在雪中，抓着耳朵提起来，跑着送去厨下。
想到刘荣自请为庶人，现在又受重伤，表情愈发庞大。挥退椒房殿请见的宦者，提笔写成一封手札，并未封缄，直接装进绢袋，呈送到景帝面前，请送往雁门郡。
“赵郎君，好久不见，统统都好？”
青壮敏捷翻开木栏，赵嘉和卫青蛾打马驰向板屋。
一把大火，整座城池化为灰烬。逾万匈奴堕入火海，葬身烈焰当中。一同安葬在废墟中的，另有守城的数千汉军。
“这有何难？”卫青蛾拉住缰绳，拍拍青马的脖颈，笑道，“我早就想出塞，恰逢良机，岂有放过之理。阿多从畜场里调些人手，我再从家中带一些，凡事充足应对。至于家中的田亩，还同去岁一样，交给阿多。”
“郎君返来了！”青壮一起驰回, 翻身上马, 向世人传达虎伯的口信。
待孙媪奉上热汤，赵嘉坐到地炉边，向火中添了几根细柴，拿起火钳拨动两下。晓得对方此行必有起因，赵嘉不急着说话，而是耐烦等其开口。
刘荣在沃阳城头的表示，郅都半点没有坦白，据实落于翰札之上。
说出本身的筹算，见两名老仆没有反对，赵嘉即命健仆前去村寨，奉告卫青蛾，他明日将去拜访。
板屋内燃起地炉，赵嘉撤除大氅，坐在地炉边和虎伯熊伯说话。没过量久，烤好的鹿肉就送了上来。羊排和羊汤稍慢些，孙媪另取了葵菹和肉酱，另有切开的蒸饼，一同摆到赵嘉面前。
野兔生命力固执，后腿上的伤口半点不影响行动，落地时挣开绳索，跳起来就要逃脱。
刘荣不觉得意，还是笑道：“别看我这个模样，一条腿换几颗匈奴首级，甚是值得。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