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
君臣单于咳嗽两声，大口饮下温水, 喉咙间仍像是堵着石块，话说得非常艰巨。
“杀！”
“此人满口胡言，企图乱我军心，当杀！”中行说俄然出声，对军臣单于道，“大单于，如此狂徒，当悬在营前割舌剜心，以儆效尤！”
当夜，匈奴营盘灯火透明，参军臣单于以下，多数贵种彻夜未眠。
帐中的匈奴人结束辩论，全数站起家，用力击打胸膛，要为军臣死战到底。唯独中行说坐在原位，神采阴晴不定，终究垂下双眸，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
“带上来。”
“凭他是草原第一懦夫，凭他能成为最凶悍的头狼！”军臣单于握住右贤王的肩膀，沉声道，“我的兄弟，汉人今非昔比，再不是能随便宰割的牛羊。他们会成为屠狼的猎人，草原会有一场可骇的-浩-劫。要想活下去，重振先祖的荣光，必须选出最刁悍的懦夫，最奸刁的首级，哪怕是临时屈就，也要保住部落的血脉！”
汉将能说一口流利的匈奴语，听到世人谩骂，视野扫视帐中，神采始终泰然，不见半分惧意。
“杀！”
赵嘉骑在顿时，瞥见军阵后的军臣单于，随便挑了下眉，旋即刀锋上举，蓦地压下。卫青和赵破奴拉开强弓，鸣镝直击长空。箭身绑有烟筒，在响声中，爆-开夺目标火光。
“半月前，魏将军率三千骑深切草原，直袭茏城。”汉将再下一记重锤，即使不能完整催垮匈奴人的心机防地，也让他们乱了方寸。
匈奴贵种俱被激愤，右贤王更-抽-出刀来，架在汉将的脖子上。
右贤王和几名匈奴万长、都尉、裨王分次坐在两侧。见军臣单于展开双眼, 神情立即变得冲动，想到面对的窘境, 很快又被焦灼代替。
大帐中满盈着浓厚的药味，沉痾多时的中行说坐在帐中，神采惨白, 描述干枯。双颊的肉已经瘦干，双眼却如同鹰隼, 精光四射, 狠意昭然。
目睹此情此景，汉将涓滴不感到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