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兰稽之前的严令，匈奴官员压下肝火，丢开乌桓人，气哼哼的回身就走。筹办接的都死了，要这几个乌桓人有甚么用！
“既要出塞，当从边郡择选。人送到长安后，由宫中派人教诲。”如果是南地女子，抵不住草原苦寒，难保事情不成，白白搭上数条性命。
赵嘉看了一会，不由也有些技痒，策马走上前，翻身落地，取上马背上的牛角弓，筹算练一练手。
石梯之下，身着甲胄的卫士如苍松矗立，与严肃的宫殿融为一体。
梁王从封地送来一套玉器，窦太后表情大好，陈娇陪坐在侧，王皇后和程姬等后宫妃嫔前来存候，也被留下一起抚玩俳优歌舞。
这番话的意义很清楚，探子和胡商在被抓后试图逃狱，不但击伤狱吏，还相互挥刀子。是脑袋被牢门夹了也好，还是本就没长脑筋也罢，总之，他们相互砍杀，死了算不利，没死的更不利，冒犯汉朝刑律，被狱卒当场斩杀。
王娡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怒意。随后迈开脚步，直接返回椒房殿，脊背比以往挺得更直。
如果能借机减弱汉朝边郡，他们乐得让别部去死。正如数月之前匈奴南下，目标之一就是减员顺带耗损边郡兵力。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能灭吴，高祖受困白登山，献侯施计贿于匈奴阏氏方得解。”刘舍沉声道，“匈奴为祸边郡数代，马队之势胜于我朝，请陛下暂以绢帛绮罗惑之，他日练成精兵，自可涤清草原，除此大患！”
赵嘉笑着表示，有朝一日，都能做到赵破奴一样，他一人赠一把强弓。
这批宫人选完，王娡身边就能清理洁净。陈娇不入宫且罢，如果不得不入宫，好歹能多一份保障，不会在她身后成了聋子瞎子。
两人到达时，熊伯和长伯刚从田中返来，正跃下大车，筹办将耕具送入堆栈。赵嘉上前帮手，扛不起犁具，运一些木锨和粗绳总没题目。
刘舍任太仆多年, 极得景帝信赖。
“如何不当？”窦太后坐起家，沉声道，“平常女子如何能够事成？有聪明貌美者，才可加以教诲，厥后随傅出塞。”
“高皇后时就曾送美入草原，可惜未能功成。如御史大夫所言，军臣不比冒顿，人挑得好，一定不能成事。”
在匈奴人眼中，别部和羊圈中的仆从没两样，属于纯粹的耗损品，死得再多都没干系。就算有别部死绝，大不了向西、向北出兵，抓上一批就能补足。
“如此，被选良家子。”太后沉吟半晌，说道。
“刘卿尽言。”忽视满脸喜色的周亚夫，景帝将目光转向刘舍。
决曹掾走过来，淡然开口：“在囚牢前相殴，囚旬日。”
王皇后和程姬识相的站起家，带着嫔妃和宫人们辞职。
在殿中时，两人面上带笑，不见半点不睦。比及走出殿门，程姬径直超出王皇后，带着宫人宦者返回宫室，全无半点对皇后的尊敬。
因为乌桓人的嗓门极高，喊完胡语又来一遍汉话，很多人都被吸引过来，看着先是愣在当场、厥后太阳穴鼓起青筋的匈奴人，都像是在看猴戏普通。
殿门以外，宦者和宫人从廊下行过。
中行说的战略的确能帮军臣单于安定统治，却也在匈奴内部埋下隐患。持续听任右贤王和左谷蠡王的权势增加，迟早有一天，匈奴内部会出题目，并且是大题目。
现现在，听景帝言及刘舍之计，窦太后本能的想起吕后。
牛角弓递到赵破奴跟前，少年双眼瞪大，似有些不信。对上赵嘉的笑容，才双手接过强弓，走到赵嘉之前的位置，眸光微凝，单手持弓，另一手拉开弓弦。
哪怕是一力主战的周亚夫，也不得不承认刘舍的话有事理。以目前的兵势，出兵的确可行，也能获得几场胜利，但要让匈奴伤筋动骨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