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淡归冷淡,曹操倒是一万个没想到,袁绍会在这个时候攻打他的根底兖州。他也想过,或许在今后,他会和袁绍因为抱负、理念的分歧而起纷争。但真的没想到,袁绍会在他丧父报仇之机,趁人之危!曹操真的心凉了。
下午,曹操与刘备道别时,刘备便道:“孟德兄,但是兖州出了变故?”
曹操正在和刘备、陶谦打仗,看能捞点甚么好处。刚谈好了两条,一是促使陶谦尽快交出真凶崔恒。二是此番出征的耗损,曹操翻了个倍让陶谦给赔付。然后剩下的,还正在相互摸索、会商中。成果还没等摸索个甚么出来,便见兖州来信使了。
下午,曹操召了诸将,通报了这个环境,然后就说要速回师兖州。曹洪得了此信,一跳丈高,破口痛骂:“袁绍匹夫,不顾世交之情,竟然趁人之危,图我兖州,实在可爱!”
陶谦得之曹操撤兵,大喜,亲迎刘备复至郯,大摆宴席。酒过三巡,乃醉曰:“玄德真君子也,吾百年以后,吾子之才不敷以掌徐州,玄德可托大事。”
席中,刘备与陶谦诸臣闻言俱惊。
袁绍听了,心中不喜,也不说话,只是看向逢纪、郭图等人。逢纪一见,便知袁绍情意。便极力道:“元皓斯言谬矣。曹操丧父之痛,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若不能击破陶谦,其必不等闲罢休。曹操若得吾冀州南向之动静,其必不会回师,不然前有吾军,后有陶谦,前后夹攻,岂有不败之理。其必定会弃兖而攻徐。且我冀州膏腴之地,兵多将广,虽连与公孙瓒、张燕等大战,然精锐未失,元气未损,尤可战也。吾请主公命令,出兵击兖,以成霸业之基。”
沉吟了半晌,田丰与沮授对视一眼,田丰出列道:“主公,吾军与幽州、黑山军连番大战,今百姓怠倦,府库未丰。而曹操固然兵出徐州,然兖州必有大将镇守,孔殷间恐不得下兖州也。若兖州未荡平而曹操挥师北返,吾冀州有损无益也。莫若务农逸民,缮治东西,好生运营冀州,待兵精粮足,再挥师而征,天下谁能与主公争锋?”
诸将也是骂个不断。曹操面沉如水,倒是一句话也未再多说。
曹操在虎帐中见了这一起风尘、浑身怠倦的信使,惊道:“出了何事?”
逢纪就嗤笑一声,道:“今天下之乱久矣,朝廷已丧威仪,主公名重天下,威镇河朔,正值建不世功业之时也。率一州之众,击虚空之兖州,手到擒来也。曹操虽乃主公故交,然自诸侯盟关东以来,屡不奉主公之令,数有见隙。岂能倚之?吾观日久其必为冀州之害也。趁此良机,击之有何不成?”
言语中,暗指许攸为袁绍之臣,不为主公设谋,却只为故交曹操着想,屁股坐歪了。许攸多么机灵之人,一听就知其意。见逢纪不怀美意,质疑本身品德,顿时就涨红了脖子,正欲反击,便见袁绍于长官之上一摆手,微怒道:“好了,不要再吵了,诸位只须奉告我,攻兖可与不成?”
袁本初!自本日起,你我恩断义绝!曹操心中悄悄咬牙发誓。
那信使衰弱的道:“主公,大事不好,袁绍使颜良、文丑为将,率精骑十万,伐我兖州。夏侯将军措手不及,已退守济北国境。乃遣我等急报主公!”
逢纪笑道:“吾为主公之臣,自当为主公谋。何为不义?若坐视曹氏强大根底,异日威胁我冀州,既不忠,亦不义。子远觉得如何?”
曹操听了,心中微微一暖,却也不敢多待,仓促上马,率军卷起一道烟尘,往北而去。徒留刘备立在原地,久久方才回营。
郭图、审配、辛评等对视一眼,齐齐站了出来,抱拳道:“请主公命令,出兵击兖,以成霸业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