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大喜,再谢而别。一起北上,持了大阳县令的文书,公然通畅无阻。到了安邑,遂令人往报。太守王邑得了信,仓猝来见天子,拜道:“陛下,城外有支军,言是张绣来朝。”
张绣单骑出阵,行至城下,乃道:“吾乃建忠将军、宣威侯张绣是也,今闻天子在安邑,故欲往之朝觐,还请县令放行。”
再看看这关中,死了个董卓,又起了李傕、郭汜等人。好不轻易东奔到了安邑,原想在此地能够好生安稳些日子。白波军诸帅又各自争权,干乱政事。搅得小小的一个河东亦不得安宁。再回想起先帝之时,固然先帝宠任寺人,不施善政。但好歹这天下,还在朝廷的把握当中。三公也罢,边将也好,朝廷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张绣过了河,便到了大阳,大阳县令一看灯号不熟谙,因而闭门自守,于城头大声道:“来者何人!”
堂前,天子端坐正中,诸卿摆列摆布。张绣与贾诩拜道:“建忠将军、宣威侯臣张绣;光禄大夫臣贾诩拜见天子陛下!”
张绣一起又到了陕县,盘桓几今后,便于茅津口渡河。率了雄师,一起迤逦往安邑而去。路上,张绣问贾诩:“贾公为何劝叔父与我一同来朝天子?”
张绣听了,冷静无语,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贾诩实在也没说实话,贰心中有个庞大打算,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且到了安邑再看。
天子赐座以后,便问张绣诸事。张绣也不坦白,把曹操南下争夺荆州,本身在南阳兵败,不得不回关中等诸事细细道来。
韩暹见张绣来,心不自安,往见杨奉,道:“张绣远来,其欲何为哉?”
君臣感慨了一阵,又听张绣说郭汜兵败身故。天子与群臣对望一眼,心中皆感觉痛快。李傕与郭汜之前一起追杀,使得他们狼狈不堪,天子与大臣的严肃面子俱失,将士大臣侍从等死伤无数,文籍符书器物丧失不计其数。君臣们在心中早就将此二人斩首无数次了。此时听了郭汜死讯,便感觉这是可贵的好动静了。
天子心中一转,疑道:“张绣远在南阳数年,怎至此处?快传!”久不闻南边动静,张绣既来,却要好生问上一问。
张济身后,张绣上报朝廷,请袭张济之职爵,时朝政为李傕等把持,遂未许。故张绣之爵职还是之前所封。贾诩助凉州诸将入长安,后酬功时,李傕等封欲贾诩为列侯、拜尚书仆射。贾诩见诸将攻破长安后,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心中有愧,故不肯受。后拜为尚书,旋又因丁忧离职,只挂了个光禄大夫的虚衔。
此次一别,也不晓得何时才气相见,以是段煨不由说出了这番话来。张绣听了,也是心潮起伏,再拜道:“绣服膺叔父之言,叔父多保重。”说完,二人挥泪而别。
段煨既杀郭汜,又并其众,遂高奏凯歌而还。到了营中,大犒全军。完了以后,二人分赃,张绣分得四千精兵。大喜过望,再三谢过段煨。
闻天子召见,张绣自留雄师于外,与贾诩率亲卫入城。到了太守官舍,贾诩感慨道:“堂堂至尊,屈幸于太守府邸,诚可叹哉!”遂与张绣入内。
段煨摇了点头,道:“文和你与文锦且自去,吾于此驻守,以防李傕。”说完,又对张绣道:“贤侄,若在袁绍处不快意时,便来华阴,你我二人联手足可自保于当世也。”这句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凉州系的带头大哥董卓身后,与段煨同为凉州诸将的徐荣、张济、牛辅、胡轸等全死了。李傕杀了樊稠,段煨此次又攻灭了郭汜。当年纵横凉州,不成一世的凉州骑,现在只剩下了李傕和段煨,另有张绣这三人了。凉州固然另有马腾和韩遂,但他们索来自成体系,李傕又和段煨态度相反。真正还能让段煨心中感遭到一丝靠近的,也就张绣和贾诩这二个同为武威郡的老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