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一目数行,草草看完以后,也不由惊呆了。他袁本初想做甚么?函谷关既下,西征一片光亮,董卓败亡在既,他竟然不思举兵西向,却在洛阳合纵连横,鼓励诸侯重立弘农王,而密报中指出,何太后竟然也心动了!好个唯恐天下稳定的袁本初,好个不识大抵的何太后!
刘备一时心乱如麻,罢了罢了,不想了。先回营去罢。因而刘备沉声道:“备远来怠倦,本初,两位王爷,还请允我先行辞职。”
在三千板楯蛮兵飞山越岭的奇袭之下,不过旬月,函谷关便落入刘备之手。但是还没来得及欢畅,刘备在接到洛阳密报以后,便勃然大怒。
太后在,弘农王在,弘农王为先帝嫡宗子,又曾经即位为帝,仿佛打败董卓以后,再度为帝,也不是不成以?
刘备强抑满腹苦衷,向两人一礼,道:“刘备刘玄德,见过大王!”
刘备嘿然一声,双眸神光湛然,道:“我为大汉宗室,岂能坐视袁绍行如此之事,他想学董卓,也得看看天下人肯不肯!来人,伐鼓,聚将!”
刘备深吸一口气,道:“我亦持此论,但是河间王言,我崤山以东诸侯反董,便是因为董贼废立天子。若董贼败,其所立天子名不正言不顺,天然要废。因为弘农王为先帝嫡宗子,绍继大统,名正言顺!更何况弘农王曾为天子,却无辜被董贼所废!诸侯与宗室,天然是要改正董贼败乱的天下!”
袁绍神采一沉。中间一向没说话的河间王刘陔便开言了:“玄德此言差矣,董贼枉荣枯立,废弛法纪。乃至天下大乱。因而方有诸侯举兵西向,天下义士翘首以望。年内以来,董贼惧诸侯兵锋,不得不西迁长安以避之。但是天下诸侯为何讨董?乃董贼行废立之事以失天下民气也。董贼多行不义,败亡期近,其所立之天子,名不正言不顺,天然当拔除帝号也……”
荀彧也混乱了:“董贼未平,岂是重立天子之时?且天子在位以来,并未失德,如何能轻言废之。若如此,袁本初与董贼何异?”
刘备留了众将率雄师驻扎在此,只率了刘恪与荀彧以及一千亲军,一起奔驰往洛阳而去。
刘备还未答言,袁绍就冷幽幽的来了一句:“玄德,我与诸侯商讨,欲立弘农王为帝,你感觉如何?”
袁绍笑道:“玄德何出此言,你先帝时便已见擢用,申明播于四海,且又是宗室以后,如何议不得废、立?”
在他们看来,天子家事,便是他刘家事,更何况,另有太后旨意在,谁能说他们甚么?
刘备把信函扔到荀彧手上,怒道:“文若本身看罢,依我之见,乱天下者,袁本初也!”
刘硕六十多了,满头华发,他一脸笑容的虚扶道:“广阳侯,你我既是一家人,便不必多礼。”
刘备之前一向没有考虑到这个题目,但现在这个题目被袁绍捅了出来,并且还说动了太后,请动了宗室两位王爷。只怕已经是不答应任何人禁止他了。至于洛都诸侯们,这类拥立从龙之功,谁会放过?说都不要袁绍说,只要一个表示,便会有人自发的跳出来拥戴。
时荀彧在侧,他在刘备身边多年,从未见刘备有如此失态之时。不由疑道:“主公,洛阳出了何事?”
刘备真的不想问,他只想伶仃和袁绍谈谈。可儿家平原王发话了,刘备只好硬着头皮道:“备乃小辈,王爷直呼我字便可,广阳侯之称,备实不敢当。”见平原王点点头,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看着本身。刘备又只好持续道:“那么敢问两位大王,为何阔别封国,到了洛都?”
刘备回营,对一向等待的荀彧道:“文若,袁本初已经说动诸侯与太后,欲重立弘农王为帝。乃至还请动宗室平原王与河间王。此次我料袁本初必定一意孤行。此动静传出,天下又要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