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只当钟表弟是个恶劣调皮的,不想本日一久处,才知竟是个如此心狠暴虐之人。虽则年纪还小,万过都可谅解,但人的赋性却难以窜改,想他生来如此,今后便也该是如此。
对着两位女人见过礼后,她便将主子叮咛之物奉到女人手边,含笑道:“这是消肿止痛的好药,大爷道了,两位女人今后总要学习操琴烹调的,若手上伤了便可抹这药膏,见效快的紧。”
爹爹面前,只如果令她不快意了她就能撒娇扮痴,乃至蒙混过关;娘面前,她便是以硬碰硬,娘内心疼她,终究总要心软,事情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一旦到了大哥面前,前两种体例便突然见效,除了听话以外,竟再找不到其他反应。
钟老爷午餐多数不在家里用,是以桌上除开陶姨母母子四人外,便只剩下姜小娥一人。钟远兄弟各坐于陶姨母摆布下首,姜小娥则被表妹拉着坐在了陶姨母位次的对席。
相反一向未开口的钟远,一眼便是看破。见她眉尖微蹙,小扇子似的羽睫轻覆下来,遮住那双含水妙目,莹白贝齿轻咬住嫣红下唇,模样似有些烦恼又隐埋没着两分难言的委曲。
比拟钟远的沉默以对,钟葭便显得打动很多,她含怒道:“娘就是偏疼,方才您是未瞧见钟仁是如何欺负我与表姐的,若不是年诚恳时赶来止住,想我与表姐早就不能安然坐于此了。”
有了这一出,陶姨母胃口大减,略吃了两筷子便罢了手。
钟葭的丫头还在边上候着,见表女人已经抹了药,便上前要将药膏收下去。怎料却被自家女人止住:“这药既是见效好,阿嫃便带归去抹,以便快些病愈。”
虽是自个偶然之过,但表姐本日才初来家中上课,这头一回上课便带伤归去,多少有些不当。想一想,她又吞吞吐吐隧道一句:“阿嫃、归去后姨母表哥问起时,你要如何答?”
总算是告一段落。
“不能!”钟仁大吼一声,一下自椅上跳下来,拿起他的宝剑就要去找他姐姐算账。
气头上的钟葭那里听得进,挣扎几次不见甩开她的手,情急之下不免误伤了她。
钟葭刚消下一点儿气,无妨她娘又成心提起,偏碍于大哥在场,她不好发作,一时气地手都在抖。
钟远,字致远,年十八,现在县上私塾书院里读书。
“返来,坐下用饭。”语声稍缓。
青茗一走,钟葭便仓猝拧开药膏为表姐抹了药。那药膏冰冰冷凉地抹在发红肿痛的手背上,倒真是见效快的紧,一时就好过很多。
钟葭极其麻痹地看着这一幕,后拉着一旁较着被吓到的小表姐,回身便走。
陶姨母听后,内心受用,面上却冒充撇撇嘴:“那不过是面子话罢了,就你这个小丫头会信。”话罢,便笑了起来。
钟葭急着问:“可还疼着?”
闻言,钟仁又是悄悄剜了一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