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见外甥女提了酱菜来,陶姨母便是发笑:“你娘平日里本就繁忙,怎好让她抽暇给姨母做这个吃。”说着,就让丫头拿下去,内心到底是欢乐,不由夸奖起姐姐来,“旁的不说,你娘的酱菜做的是真好,姨母小时算是吃这东西长大。现家中聘的几个厨子里,竟一个都做不出来这股味道,在外头亦是寻了又寻,口味也是差了两分不止。”
姜小娥只觉冤枉,她只不过练练技术罢了,且又抱着小时过家家的心态,觉着有些新奇兴趣,这才爱往厨房钻。
陶氏听后便是微惊,可看着闺女稚嫩的小脸,到底只道:“嫃儿已经十三,还差两年就要成人,算是个大女人了,男女有别需服膺。便是亲亲的表哥,今后也要制止二人独处,不是娘信不过你表哥,而是钟家人多口杂,让人瞧见传出流言到底不好。”
“莫怕。”他的语气仍旧平静平和。
姜小娥点点头,内心头有些小雀跃,面上却尽量不显出来:“不过是外甥女胡乱捣鼓的,质料简朴的很,西瓜去囊后削掉硬壳儿,再切成块儿状……”
不知怎地,姜小娥蓦地一下便红了面庞儿。
她倒是自姐姐家里拿了方剂,归去后递给厨子让按着方剂做出来,做出来后模样倒是类似,只口味老是差了几分,不比自个姐姐做的味道好。既吃着不好,久而久之也便没让厨子再做。
“大哥,你怎地会在此处?”钟葭一起走得急,精美都雅的绣花缎子鞋都湿了一脚,近前就插入二人之间,将小表姐牵住。
内心想着,手上便将那模样古怪的点心送至口边,刚咬下一口,便被甜的直皱眉。赶紧撂下筷子,起家来至桌前大口灌下两杯香茶,胃里方好受一点。
跟着林先生学了月余,姜小娥旁的未学精,倒是有一样学得极好,那便是做些酥脆爽口的糕点酥卷。安闲林先生那处学了返来,只一有空她便要钻进厨房,整日里捣鼓一些希奇古怪的小吃出来拿给娘与哥哥尝。
钟远手上一顿,迟一下方道:“既如此,便送出去。”
一宿无话。
他话音一落,姜小娥亦是点头,接话道:“方才雷声可大了,两个去端茶的丫头都不知躲到那里去了,若不是表哥在,想我这会子都还在石桌底下……”
说着,起家来至镜前。正要脱手亲身整剃头髻时,钟葭的大丫头便上前来:“表女人坐着便是,这等事让奴婢来做就好。”
直把陶氏急得不可,恐怕自个娇养十多年的闺女一头栽进了厨房再出不来。又怕闺女养的白白嫩嫩的皮子叫油烟给熏得丢脸了,等她忍过几次再忍不住时,便在家里下了严令,再不准她踏入厨房一步。
死咬着红唇正不知如何才好时,方才那股清冽味道便又如有似无地飘近鼻端,正想鼓起勇气伸长脖子去看,她那被冷风吹得乱糟糟的头顶便是一沉,一只手掌覆在了上面。
四下一看,本来不知不觉雷雨竟减弱了下来,也难怪mm会呈现。略顿一会儿,钟远道:“路经此处,见嫃儿在此便出去讲了两句话,未想瞬息就落起雨来,方一向担搁至此。”
他已是过早,再者从不爱吃点心,当下自是回:“不必送出去,你几个拿下去分吃就是。”
林先生说了,非论你是出身贵贱,是女子都要会些厨房事件,今后便家中有奴婢不消你下厨,可偶然要在丈夫长辈跟前讨巧贡献时,总要能做出个两样来。虽说林先生教的多是各式百般的摄生汤品。
竟如许严峻,姜小娥侧过身子背朝着她娘,手上摸着帐幔,不知怎地,心口渐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