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便是洗三礼,亲闺女产女她这做娘的没有不去的事理。大闺女嫁到乡间,平日里见面的次数本就少,是以便是再忙,这洗三之礼还是得去,更别说她平日里底子不忙。
姜岩正点头,耳边就传来mm那管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动听的嗓音:“我身子好的很,娘与哥哥就把我当个玻璃娃娃似的,那里就那般易碎。”
幺女是她早产得来的,不说生下来身骨就偏弱,便是她本身也几乎赔了半条性命。生她时挨了多少罪,当今便有多疼她。
对着姨母家的几个表亲那叫一个热乎,对着她们一家时就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总爱使唤哥哥做事不说,就是好吃的零嘴儿也都先分给阿葭几个吃,吃剩的才轮到她,更甭提公开里多给她们压岁钱这事儿了。
现在这不大不小的三进老宅里,也就只得她母子三人在住。
饶是做了几十年针线的陶氏,接过来摸一把也是忍不住赞上一声:“嫃儿的针线愈发详确了,你这技术似你外祖母,全部陶家村都难寻出一个比她白叟家技术更邃密的。”
现在多年畴昔,长女早已出嫁,陶氏膝下除了一个年方弱冠的宗子外,还余一个年仅豆蔻,性子灵巧懂事的幺女,取名小娥。
陶氏闻言便笑:“可不就是豆腐做的,不信你问问你哥哥,生下来尚不比猫崽子大上多少。你爹当日还跟我愁,道是如许个小崽崽能不能养得大?”
“早间听娘道的。”姜小娥非常无辜的回一句,“娘就忘啦?”
只是想着成败总要一试,儿子早些年因要挣钱养家糊口误了学业,当今一家子既已挺了过来,读书又是正道,便是今后真的与功名无缘,多读读书也是没有坏处。
她一面说还一面瞪圆了眼睛,表示自个真的气到不可。
这一做便是5、六年,昔日漂亮白净的面孔已经瞧不见,早自一个斯文公子变成现在这副黑面硬汉的模样。
几年前她大病一场,几近掏空了家底儿,儿子当时也不大,恰是读书进取的好年纪,只因她的原因,小小年纪便不得不撑起家中重担,照顾母妹不说,竟还放弃了读书,自去船埠上寻了差事来做。
是以母子三人都住在上房,姜小娥与陶氏二人住在正屋里,姜岩则在紧挨着正屋的一间两进深的耳房内住着,常日里娘与mm在房中收回动静,他也是能够听到一些。
说到此处,她不免又在心中暗叹一声气,接着道:“早间你刚分开,你姐夫便上门报喜,娘见他神采仓促,也就没多留他。不久前跟你mm去了趟集市才返来,置了些补身子的好物,你看看后日可得空,我们一家都畴昔看看。”
姜岩与他爹分歧,他爹热中于功名利禄,他却好些,并不以考取功名为人生独一目标。多是考上则好,考不上则罢的态度,并不似他爹那般一辈子呕心沥血只为了考取功名复兴家业,后因屡遭落第,乃至郁郁而终。
“嫃儿当时还小,诸多事情没了印象,想是不知爹当时都不敢抱你,道是又软又小,唯恐滑了跌了。”嫃儿乃她的乳名,“嫃”同音“珍”,宝也。
姜小娥低低“嗯”了一声,还想再安抚安抚她娘时,陶氏便命她噤声,只得乖乖闭住嘴巴,不一会儿便阖眼睡去了。
陶氏听他道再缓缓,一时也就没再多说,把他赶归去安息了。
临上榻前,她将此事抛开,忍不住对着闺女叹一声气:“你姐姐盼了这么些年才有的身孕,未想还是没能如愿。不是娘不喜外孙女儿,只是这一胎如果个儿子该多好啊。”
本来陶氏的长女姜岚本日凌晨产下一女,早间用罢早餐不久,半子便亲身登门报喜。当时情急,他报了喜信儿后便仓猝往回赶,陶氏也知女儿刚产女,不宜多留半子,便任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