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厥后至钟家,因着时候尚早,家中倒还清净。陶姨母让丫头接过礼,后才笑道:“姐姐能来就已经极好,竟还带了礼来,实在是客气。”接待几人坐下后,便使唤丫头上茶来。
姜小娥点头“嗯”了一声,昔日他们家也去,只因着是长辈过寿,一向都是她与哥哥畴昔,娘去的少。这回娘要畴昔实际也没甚不成,反而能让姨母更加欢乐。
姜小娥让娘夸得面红,可哪个女儿家不喜好受人歌颂,面上让娘别说,实际内心又是甜滋滋地冒着蜜水儿。
知她人娇易羞,钟远也就没再逗她。
钟远心口微酥,鼻端另有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过一会儿,才笑道:“方才老远便听母亲赞嫃儿美,现下一瞧,倒真如此。”
那丫头自是应下,赶紧去办。
陶氏便笑:“钟家还会缺了砚台使?既是几日前的事,那必早已换过新的。怎地就知必然会空在那边,等你去送?”
见儿子与外甥一道分开,陶姨母方又笑说:“一年里远儿都难笑一回,本日还是沾了嫃丫头的光,竟让我瞧见他笑一回,不但如此,竟还能谈笑,实是少见的罕事。”
陶姨母一听,便忙派人去请,自个则理了理头面,带着闺女一道过二门去迎。这詹先生算是远儿发蒙恩师,是以非常得钟家人尊敬,本日既是詹太太前来,对方作为高朋,陶姨母天然没有事理不前去相迎。
陶姨母本日表情甚好,闻言自又要笑一回,笑毕,便招来丫头问幺子可起来。一听还没起来,又把眉头一皱:“快去,把他给我拎起来,远儿本日生辰,没得一会子又让他爹爹生怒,砸了这可贵的欢畅氛围。”
陶氏刚至灶房里过来,方才起家亦是觉着酷寒,这会子在灶房里忙活一阵,满身血液一通络,倒也不觉冷了。见闺女说这话,她只当是没闻声,转而皱一下眉头道:“既起了便去洗漱,干杵在这里做甚,今个不去上课了?”
陶氏笑着点头,眼睛却一下瞧见他身上着的半新不旧的袍子,面上一瞬便有些不悦:“不是给你做了两身新衣吗?怎地没换上?”虽说眼下这一身看着也好,凭儿子的样貌气度并不会受其影响,但既然有新衣,何不就穿了新衣来?也好更面子一些。
这屋里席面刚摆上,外头便仓促奔进一丫头:“太太,詹太太与詹女人来了。”
世人相互见过礼,方落座。
陶氏手上一顿,问闺女:“本日初几?但是初八?”见闺女点了头,手上才又持续动起来,“差点给忘了,你远表哥也有十九了吧?日子过得倒也是快,上回你哥哥出事时,我们还劳烦过人家。再者你又在他家里上课这好久,这回得去。”
陶姨母声音不轻,加上钟远耳力极好,是以娘的那句夸奖,他亦是听入耳中。进屋朝着长辈见过礼后,才顺次对着表兄、表妹见礼。
姜小娥乖乖去到净房洗漱,待再出来时,她娘也清算安妥被褥,正净手擦干要近前给她梳头。
她打个颤抖,便赶紧奔到门后开了门儿,心疼道:“娘,您又起如许早,不说让您晚些起家吗?如何总也不听。”
姜小娥心房一跳,忙将一张粉透的玉脸埋进她娘怀里,咬住唇儿娇嗔:“娘,您让姨母别再讽刺我了,再说下去我就不肯待了……”
临到出门前,母女两个才回房,换上身出门做客时才穿的光鲜服饰。
但姐姐家中却又分歧,当今瞧着虽没她面子,可祖上那是正端庄经的出过进士为过官,数百年的书香后嗣传承下来,家中定是有着很多的宝贝好物,这也是她一介商贾以后,最缺欠之物。
陶氏本身身着八成新的湖水蓝绣梅花折枝夹袄儿与银红暗斑纹棉裙,挽着随云髻,髻上除却几支固发的簪钗外,还插着支年后儿子给她买的金簪子,通体高低虽说与繁华沾不上边儿,但也算是风雅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