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钟葭利落一应,却不免又多看她两眼,仍旧有些思疑。
见她走远,钟远方在内心将门房处的几个记下一笔,暗付嫃儿与阿葭是自家人,可随便收支。但这詹娴雅,虽是他的师妹,却到底是个外人,怎好贸冒然不经通传就将人放出去,看来定又是得了甚么闲言碎语,不敢获咎她罢了。
姜小娥天然感受得出,只她不筹办再解释了,越解释她越要思疑,你若不当作一回事,没准儿她就能忘了也未可知。
当中有一人最是油嘴滑舌,立马佯作委曲道:“师姐就是偏疼,怎处所才见师弟受罚时未曾替师弟来挡酒,这会子一轮到钟师兄身上,你就出来。”又哼哼,“在学里你便如此,本日钟师兄生辰,大伙儿好轻易逮着机遇能整他,你就又出来护他。我看你不但是偏疼,还扫了大师的兴!你们说是不是?”
钟远点头:“早喝完早去寻。”
“嗯?”钟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挑眉笑道,“依远儿这话的意义,那是心中已故意仪的女人?你且说出来听听,只要不是太差,爹都依你。”
钟老爷眉心一跳,有疑道:“怎地?依你这话的意义,是没瞧中那嫃丫头?她但是你娘家的外甥女,也入不了你的眼?”
“阿葭。”正欲再开口,不想却让大哥一道微冷的声音给打断,“也出去这好久,你二人还是早些归去为妙。”
话罢,便以茶代酒,向世人赔了罪。
陶姨母斜倚在炕上,边上跪着捶腿的丫头,恰是闭目养神之际,就听闻宗子过来了。
钟远作谦道:“谬赞谬赞,随性而作,当不起诸位夸奖。”
姜小娥一起上都没如何开口说话,待到了家门口时,陶氏方教她:“还不跟你表哥说声谢,一起送了我们返来。”话一说完,又似想起来甚么,微恼道,“竟连口茶都忘了接待你,远哥儿要不忙的话,便出去喝杯茶再走如何?”
钟远心下微沉,也知不好显得过于心急,怕要适得其反。是以没再持续议论下去,陪他用宴不提。
“只要能娶她,等几年都不算大事。”钟远道,“人已经奉告与父亲,父亲方才之话可还作数?”
“你!不要……”姜小娥吓得脸都白了,仓猝扯住她的袖子,求她,“求你别问姨母,我方才不过是脚崴了,表哥才抱我的。至于你问我们都做了何事,实在是你想多了,你便不信我,也该信表哥,他那样的为人能对我做甚?”面上说的果断,内心倒是虚的。
她不是不喜好嫃丫头,只她出身到底差了些,家里也没甚财产,配不配得上远儿不说,光帮衬一把远儿都是不可。那庄蜜斯却不一样,她父亲虽只是一县县令,但人家到底是京中之人,任期满了总要归去,只要京中有了人,今后远儿上京肄业时,也好轻易办理些不是。
贰内心刚这般一作想,那秦玉衡便在喊他,当下只好临时抛开,畴昔不提。
公然,陶姨母眉头垂垂伸展开来:“但愿他能晓得我一片苦心,今后莫要怨我才好。”
陶姨母声音软下来:“好了,你坐下。娘不过是随口问问,此事你不要心急,嫃丫头距及笄另有两年呢,便是现下替你聘了她,一时半会儿的你也不能立即就娶她进门。总归在她及笄之前,娘定会帮你定下就是。”
“老爷说的可都是真的?”陶姨母犹自不信。
陶姨母一听,不免微敛起笑意,问候了两声,也就没好再挽留。
“你……你怎地又问?”姜小娥摆布一看,恼道,“没完没了,也不看看这是在那里,我们可还在外头呢。我看你是尽管顾着嘴上痛快,半点都不顾及我了。”
姜小娥此时是面上身上看不出非常,但脑袋与内心都是含混懵懂,她本就有些委曲,娘又凶她,当即就瘪了小嘴,一起奔进寝屋,径直朝榻上扑去。脑袋埋进被子里,人倒没哭,只躲在里头晕乎乎一阵,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