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舅放心下来,又是与她道:“嫃丫头想还不知,过不久娘舅亦要去县城了,畴昔读书,跟着钟家外甥一道。”
陶氏恰是吃惊,边上大闺女儿便已经笑了出来:“哟,这是小舅来了。我这身子不便,娘便先出去见见他吧,不必顾我。”
便待在家里再少出声,日日受陶老娘数落漫骂,骂他没个屁用,她这孩子又不是跟哪个野男人怀上的,倒是害个甚么臊!恁般丢人现眼,倘若再这般不见机儿,今后就不叫孩子喊他爹!
待到陶老娘十月怀胎生下个大胖小子时,可把陶老爷子乐坏了。
陶老爷子得了警告,便再不敢在公开里嘀嘀咕咕,背面久而久之,日日听陶老娘在耳旁念的风俗了,道是她有感受,这胎准儿是个儿子。陶老爷子起先还不信,一旦听的次数多了,也就信觉得真,跟着陶老娘爱起来,再少为着脸面而故作不喜。
依陶老娘嘴毒性辣的脾气,天然不会道出这般得体的话来,陶小舅不过是将他娘的话美化了一番,再道出来给姐姐听。
这个时候见娘还被人拉着话旧,她不由将脑袋往哥哥颈窝处挨得更近,仰着脸小声开了口道:“哥哥,我们将差事辞了吧,哥哥回家读书,还能教一教我,我现下好多字都不认得了……”
已经这般不幸了,还恐吓她做甚?陶氏起首拿眼儿瞪一瞪儿子,嘴上到底没开口禁止,她也是很想晓得。
待土郎平分开后,到底摸了摸小闺女的脑袋,和缓道:“娘也不是无端怒斥你,不过是恐你年小不谙世事在外生出不测。跟谁去不好偏跟着个刚见过两面的去,你要真是闲得发慌了,你哥哥又不是安排,大可让你哥哥带你出门逛逛,不比跟个外人去强上太多?”
陶氏不时拿眼瞧她,见她小脸儿惨白,手上不免就放轻了力道,嘴里却还是没好气儿:“便是疼也得给我忍着,哪个叫你无事就爱乱跑,该!”
陶小舅只比姜小娥长上俩月罢了,他夙来就喜好这个外甥女,进房先喊过姐姐,便往炕边凑畴昔看她。眼下听大姐问话,自诚恳回道:“打过号召了,就是娘派我来的,说是一会子天要暗下来,早些畴昔路上也好走一些。”
晓得这是真惹得亲人活力了,她也就不敢再叫,紧紧.咬住唇瓣强忍着痛意。
陶氏止住还待发问的儿子,手大将土郎中开的粉药兑着消肿祛瘀油调至成糊状,均匀地涂抹在她红肿起来的脚踝处后,方用白布缠上几层包扎起来。嘴上又问:“可觉着好过些了?”
他用心这般谈笑。
“当真?”姜小娥吃惊,“怎地没听着半点儿风声?难不成是临时定下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