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飞泠读了几句。寒霜誊写得非常细心，不管是原书还是金圣叹的考语，都工工致整地誊写在了上面。她看了一会儿，笑道：“殷罗方说他爱看这书，现在看来，你也爱看这书了？”
他抿了抿唇。
在书库的日子，寒霜过得非常安闲。
还好曲飞泠没有计算为甚么拿来的不是原书的事。在寒霜进入书库的时候，莫先生就奉告她，在书库做事，必然不能盗书、失书。因为书库中诸多孤本，本本代价连城，如果丢了，或者本身监守自盗，被发明就立马会被撤职，并且永不任命！
“这是你本身誊写的？”
小黄门也没想到会是如许，他顿住脚步想了想，道：“寒大人，这事儿主子也做不得主，不如寒大人亲身走一趟，将这书交给陛下？”
她指了指本身书案上的一方端砚，道：“这方砚台朕用着倒是不错，你平素抄书，拿去用也可。”
他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却不见寒霜出来，不免扬声问了一句，“寒大人，可找见了么？”
一眼就认出了寒霜的笔迹。
莫老头捻着胡子想了想，“我想起来了，《水浒》本来便是都雅，厥后金大才子给他做的阿谁注本，更是一绝。把内里的行文用词尽皆说得透了，还道看了此书，自知为文之道。看到那位殷大人恰是从这里学来。”
这对吃力千辛万苦考到殿试来的学子们，真的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惩罚。想想看，寒窗苦读十余载，终究到能够进入权力中间的时候，却因为一本书的不对，就落空了此生为官的机遇，多可骇。
他的目光从《金评水浒》看到《金评唐才子书》，交来回回扫了很多遍，却如何都没有看到《金评水浒》。
寒霜扶着宫墙，到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后怕。
她笑着跟小黄门拱了拱手，回绝了他要来送的美意，回身出了宫门。
寒霜较着有些惊奇，立马跪了下来，道：“谢陛下。”
殷罗方道：“先前替陛下去中书府送了东西，这会儿刚返来呢。”
面上却笑着道：“公公容禀，不是霜不肯意给陛下拿原书。只是原书已经老旧，上面笔墨不清，纸张易碎，底子不能看，反倒不如用这抄本。”
曲飞泠手捏着册页，笑了一声，“你倒是实诚。”
看来这的确是一本好书。
小黄门照实跟曲飞泠禀了：“陛下，《金评水浒》的原书年代久了，看起来不甚便利，因而只好拿了抄本过来。不知可否？”
她和殷罗方拱了拱手，不再想持续这个话题。殷罗方回礼，目送她远去了。
“公公久等了，这是霜誊抄的《金评水浒》，还望公公将这书交给陛下。”
直到寒霜走得远了，他面上的笑容才逐步淡了下来，眼里有一丝阴沉。
莫老头钟情小曲儿，她心系书籍，两人倒也过得调和。
她翻了几页，瞥见寒霜誊写的金圣叹考语里说道：“……林冲天然是上上人物，只是写的太狠，看他算获得，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彻，都令人怕。这般人活着上，定做得奇迹来，然琢削元气也很多……”
小黄门笑着道：“这些文人的东西主子也不懂，只是闻声殷大人提及来，感觉甚是短长罢了。陛下听着也很欢乐呢，对这本书也才非常猎奇。”
“公公笑话霜了，摆布都是为陛下办事，一点小聪明罢了，何谈称道。”
正在心中思考，却见远处遥遥走来殷罗方。
寒霜垂着眼。这较着是有人看不得她好，关键她呢。能找到原书就怪了。
她站在书架面前，面前是金圣叹评本的《西厢记》和《唐才子书》，都是同出一人之手，但是放在《西厢》和《才子书》中间的《金评水浒》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