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白蛇，实在写的妙。我听那平话人说了一日，已经费了三千文的润口之资，要不是入夜宵禁，真想让他一气说完才好。”
到了山庄，何濡正老神在在的斜靠在西角屋檐下晒太阳，秋分在一边听他说话：“七郎为人是不错，但缺点也很较着，就是心还不敷狠。”
“实在也怪，白蛇传似是而非，像是本朝生的事，却又不像。”
对她们这些以色侍人的青楼女子而言，如何媚谄民气，已经是一种本能，无关面貌和才调，使钱最多的人，永久能够获得最好的报酬。
从本日今后，全部东市的游侠儿就完整被市令掌控了。不过他也不敢多说甚么，因为明天的清算市场的行动，市令奉了顾允的手谕，并非私行做主。他仕进多年，深通各种门道，能够阳奉阴违，也能够虚与委蛇，跟市令对着干都无妨，却不敢疏忽顾允的号令。
不出一日，这些听过白蛇传的人会回到他们居住的处所，奉告亲朋老友，再通过口口相传，旬日内便可传遍三吴。
“梁山？”
轰！
羌奴是骂人的话，奴婢本就劣等，加上胡人的羌字，更加的低人一等。至于厘金，也就是庇护费，这些混迹在东市的游侠儿，聚众成党，收取商户的厘金，已是不成文的端方了。
“禀行主，仿佛是在说故事，我刚才去听了会，还他妈的挺成心机的。”
“清歌……沧浪之水清兮，歌以咏言！子端公然辞章镞镞，我等不及。”
徐佑昂首望着山路，夏季阑珊处，林木尽秃，萧杀景象总让人表情烦闷，轻声道：“何喜之有？”
秋分吓了一跳，眸光里先是暴露惊骇，渐渐的又消逝了去，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自行了断就是，毫不要小郎难堪。”
十八个士子围坐在翠羽楼中，除了一人穿戴浅显的夹棉布服，其他的无不是绫罗锦缎，光鲜过人。世人把盏共酒，谈诗论画，天然也少不了说一说时下最火的白蛇传。
“那可一定！”
此人名叫孔瑞，字子端，是会稽孔氏的旁支，固然已经算不上门阀，可在诸暨仍然是数得上的世族。他身穿朱衣，身高不过六尺，但容颜端方，环顾四周时志对劲满，可见常日里娇纵惯了。
“那，青见道人如何解？”
市令看了看平话的木台，仍然热烈不凡，没有被这里的动静惊扰，道：“这是第几批了？”
“记着，回家了闭上嘴！不然，钱塘湖里沉一家七口还是很轻易的……”
孔瑞笑了笑，他固然晓得这些人多为奉承，但心底也是很欢乐的，道：“我昨夜得残诗两句：花谢小妆残，莺困清歌断。我等结社，还不是为了花时月夕，燕集赋诗？恰好取句中清歌二字，作清歌社，诸兄觉得如何？”
回明玉山的路上，履霜强压着镇静，道：“恭喜小郎，道贺小郎！”
行主一看，身子顿时软了，谄笑道：“市令，您如何来了？”
“那边乱糟糟的在干甚么呢？”
何濡笑道：“你们出去喝茶听书却不带秋分，我看她闷着无趣，闲谈罢了，七郎莫怪。”
“心底良善，那不是应当歌颂的吗？”
徐佑拿他没辙，入坐后提及本日在六清茶馆的见闻，何濡点点头道：“南人爱鬼神事，白蛇传引发颤动在预感当中，但颤动以后，如何引天师道入瓮，则要细细揣摩才是！”
“这句话问的好！”何濡侧头望着秋分，道：“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七郎必须杀了你才气离开险境，贰心不狠，如何下得去手？”
吴郡四姓，顾6朱张，那是大家瞻仰的地点，他小小市吏，又有几个脑袋冒这个险？以是方才周相被抓，他一声不吭，连句讨情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