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将包裹放在桌上,渐渐翻开,亲眼瞥见那残骨几块,和另一半砚台。
一番插科讥笑,又有下人去取膏药,屋内压抑的氛围突然一松。
“诶——”钟衍舟两只手被容晚玉两个丫环抱着,也不敢太用力摆脱伤了二人,只能原地蹦跶了一下。
“是还未找到吗,光阴已久,难有所获是常事,表哥已然极力,不必挂怀......”
“表哥稍作安息,我去去就来。”
容晚玉先拿起砚台,擦去上面的灰尘,和另一半拼集在了一起,再长舒一口气,去细心瞧那残骨。
下人拿来膏药,上官氏亲手接过,按住钟衍舟,“来,二婶亲身给你上药,包管让你的俊脸,无缺如初。”
她到公主府不止一次,门房也认得她,见她行色仓促,满头大汗有些惊奇,“县主,您如何来了,公主本日不在......”
“不是,他,哎呀,表哥我同你说不明白,我要去寻阿月。”容晚玉跺了顿脚,挣扎不过,直向秋扇和丹桂使眼色。
阿月见她可贵失态,晓得事情严峻,屏退旁人,领着容晚玉进了里屋。
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阿月却听明白了她的意义,心中微讶,当真地去辨认那残骨。
此时容晚玉度日如年,在偏厅来回踱步,没有喝一口茶水,直到下人来报,带她去见阿月。
她看不懂为何婆婆一脸的哀伤,只晓得迩来几月婆婆的胃口一向欠佳,身子也不如以往安康,心中不免担忧。
“只是一些......残骸,另有半个砚台。表妹,人已逝,迟兄在天之灵,定然盼你保重本身。”
刚得自在,容晚玉就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将包着残骨的布往怀里一塞,利索地上了钟衍舟的马匹。
“说得不错。舟儿,你现在也有官职在身,不该囿于内宅之言。只要你一向保持本心,端行公理,就是......钟家的好儿郎。”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钟衍舟见容晚玉如此冲动,觉得她是亲目睹到迟不归的骸骨受了刺激,七尺男儿,也被她传染,红了眼眶,却更紧紧握住了容晚玉的胳膊。
“表妹,你这是干甚么?”
容晚玉从怀里取出布包,快布走到阿月面前,面上神情悲喜交集,“阿月,他活着,他必然还活着,你帮我看一看......”
抱着包裹,容晚玉径直走入了后院配房,内里的半块砚台有些硌手,她却紧紧相拥没有半分松开。
祖母晓得二儿媳的美意,松了松眉头,伸手拍了拍二儿媳的胳膊。
有了祖母的必定,钟衍舟也临时放下心中惶惑,不再去思考为何母亲反对本身对田家的敌意。
钟衍舟对着祖母抱拳俯身,言之凿凿,“孙儿服膺祖母教诲,定然不负钟家家风。”
“表哥,你在门口做甚么?”容晚玉先瞧见了他,开口将他唤了出去,“外头热,表哥出去吃被冰酪吧。”
阿月还在规复中,但每日已可漫步一个时候,此时正在院中熬炼身子骨。
容晚玉将桌上的东西清空,把布包放在桌上翻开,拉着阿月走到桌前。
“你别急,渐渐说,要我帮你看甚么?”
容晚玉抱着残骨跑了出去,一起奔到前堂,将吃冰的钟衍舟吓了一跳,赶紧起家拦住了她。
“表妹,迟兄已经去了,我晓得你悲伤,但你也得固执面对......”
见容晚玉几近是小跑着出去,阿月也不免凝神,“产生了何事?”
他上马走到门口,怀里抱着包裹,却有些迟疑,在门口摆布盘桓,不知如何向容晚玉开口。
骸骨残破,乃至难辨到底是那处的骨头,但观其色彩,容晚玉心中一动,如同擂鼓。
钟衍舟下认识将手背到了背后,诶了一声,走了出来,坐在了桌前。